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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老屋:岁月深处的眷恋 向云峰
铭刻在我记忆深处难以磨灭的,有一座青砖灰瓦的建筑,整整八大间。这幢故乡的老屋,宛如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曾静静伫立在故乡二百多年,承载着数不清的故事与情感。它坐落在民国时期松滋县五区巨人岭乡科甲冲,即现在的斯家场镇万年桥、舞龙山、赶子幽三个村的交界处。我的童年和少年时光都是在这里度过的,成年后外出求学和工作,逢年过节我也总是要回到这里同家人团聚。 根据十多年前发现的家谱,并结合故乡健在的高龄老人讲述,这幢老屋可能是十七世纪末或十八世纪初,来祖从王氏家族中买下的地基上建造了它。来祖系殿辉公,或名东公,当时祖上拥有(以大堰为界)上下各三石,即共六石田地,前后两座山及四口堰塘。能一口气买下这么多的田地和山林,同时又建起带天井的八大间房子,可见来祖的家境是很殷实的。 传说我的高祖父重银公是有顶戴的人,在我想来就是一个当地的小官,或者是县议员什么的。据姑妈在世时说,高祖父留有很长的辫子,两边耳朵上都戴有较大的铜环,家里过什么大事时,有好多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前来祝贺。十多年前我组织人重修家谱已查明,那些骑马的人是来自刘家场的本家族人。据姑妈在世时回忆,高祖重银公高寿,在她(重银公的重孙子)十多岁时才寿终正寝,按此推断,他老人家应该是活了九十多岁,去世时其玄孙常珍都有近十岁了,已是五世同堂。此前他的两个儿子贤臣、贤炳公都已先他而去。 百年沧桑 站在远处眺望,老屋被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木环绕,大门朝向东北,青灰色的瓦片错落有致地铺在屋顶,宛如鱼鳞般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岁月在墙体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那些或深或浅的印记,仿佛是老屋的皱纹,每一道都诉说着往昔的风雨。墙角处,几株不知名的小草顽强地生长着,为这古老的建筑增添了一抹生机。 老屋是前四间、后四间,前后重之间是天井和两边的耳房,不算耳房,总共八大间房,正房两边都还有偏屋。这种结构的房子在我们当地,过去称为八大干(间的意思);在那时,应算得上是豪宅了。能建起这种房子的主人,其身份都属于上层社会的一员。 至今我仍清晰地记得:走近老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扇大门,左右两边的门框和门顶、门槛都是青石做成的,门框前两边各有一个大石墩。厚重的木质大门,历经岁月的磨砺,它已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却依然稳稳地立在那里,守护着屋内的一方天地。大门上的铜环,早已被无数次的开合摩挲得发亮,轻轻叩响,那沉闷的声响仿佛是老屋发出的低吟,唤醒着后人沉睡在心底的回忆。每次打开或关闭大门时,门轴都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 左右两边厢房的门牌面墙是用青砖砌的斗墙,面墙与房顶青瓦间是裹檐。 跨过高高的石门槛,进入第一间屋子,旧时称为下堂屋,屋内弥漫着一股陈旧而又熟悉的气息,那是岁月与生活交织的味道。阳光透过天窗,洒下一片昏黄的光影,照亮了屋内简单的陈设。一张老旧的八仙桌摆在背靠天井墙边的正中央,八仙桌上方的墙上有个神龛,上面供有大大小小的几个木雕菩萨。八仙桌上满是划痕和污渍,桌腿上的油漆也已经剥落,能隐隐约约看到木质的纹理。 再通过天井边的过道往里走,便是上堂屋,这里并不住人,而是供奉祖先和接待尊贵客人的地方。过道的地面是平整的石板,由于常年的踩踏,石板已变得光滑如镜。整个上堂屋显得庄严而肃穆,空间较为宽敞,但没有窗户,仅靠屋顶的几片亮瓦采光,因光线不足,显得有些阴暗。里面靠墙边处放有一张长条案几,案几上摆放着祖先的牌位以及香炉和烛台,每次祭祀以后,香炉里总会残留一些未燃尽的香灰,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祭祀祖先时的庄重与虔诚。案几的正上房,挂着一块很大的匾额,上书“向府三老爷”几个鎏金大字,虽历经岁月,却依然能看出当年的精致笔触。 堂屋两边摆有雕花的太师椅和茶几,供闲暇时休息饮茶和接待客人。 曾记得,每年过年时煮了猪头,奶奶总是用端盘端着猪头去祭祀祖先。这一习俗的传承,得益于祖上历来良好的家风家教,使得尊祖睦族的良好传统代代相传! 早年间,即十八世纪中叶到辛亥革命前,高祖父重银公只有两个儿子:贤臣、贤炳,他们各有一子:桂祯、桂仁。也就是说高祖重银公只有两个孙子(亲堂兄弟),且年龄相差十九岁。由于此期家里人口并不多,一家人住着很是宽松。 大约在辛亥革命前,均已成家立业、且各自都有了小孩的贤臣、贤炳两兄弟分了家。贤炳公英年早逝,即在辛亥革命那年(时年27岁)因鼠疫而病故,留下陈氏老太和年仅七岁的儿子桂仁(我祖父)相依为命,孤儿寡母,日子过得十分艰难,好在此时重银公还健在,关照有加。随后贤臣公的三个孙子(也就是桂祯爷的三个儿子)伯松、伯茂、伯银相继出生,至此,已是四世同堂。 贤臣、贤炳两曾祖父分家后,两家人还是从同一个大门出进。由于上堂屋要住人,就将上、下两堂屋的功能合二为一了。 艰难岁月 从上世纪六十年代我开始记事起,八大间的一半(东头),即前一间后二间的东厢房加耳房,还有下堂屋(同时是做为居住上堂屋的伯松大爹及家人出入的过道)是我爷爷、父亲我们一家人居住的。老屋的亲人们,伴随着那个时代,在极其艰苦的生活中煎熬着。 记忆中,东边我家的前厢房是厨房兼火堂,厨房的墙壁被烟火熏得发黑,灶台上摆放着两口大铁锅,锅盖是木质的,上面有一圈圈的年轮。灶台下是烧火的炉膛,每到做饭的时候,炉膛里便燃起熊熊烈火,温暖了整个屋子。厨房的角落里摆放着水缸,墙上还挂着一串串干辣椒和玉米棒子,为厨房增添了几分生活的气息。一个陈旧的碗柜不知用了几代人,炉灶上方吊有一个饭架,用于放菜蓝之类的生活用品。靠窗户的一边是火坑,是煨砂罐茶和冬天烤火的地方,火坑上常常吊着一个鼎锅,或烧水,或煮菜,锅体外面漆黑漆黑的。 爷爷和奶奶都抽旱烟,常常见到他们把长杆烟斗的烟锅内装满烟叶,然后伸到火坑里去点火,随着嘴巴用力吧嗒,燃烧的烟叶便发出嗞嗞的响声,时间稍长,屋里就烟雾弥漫了。爷爷有时为了逗我玩,还故意把烟雾吐向我的脸,把我呛得直掉眼泪。此时屋内便充满了欢声笑语,爷爷奶奶尽情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火堂边还放着一架纺车,几乎每有闲暇时间,奶奶都会去摇动纺车来纺线,每天晚上睡觉前也照例纺上一、两个时辰,有时我从梦中醒来,还能听到奶奶的纺车嗡嗡作响。因为那时全家老少穿的衣服全靠她一手纺出来。奶奶是小时候送童养媳来到我们向家的,非常勤劳善良,一架纺车,让她辛苦了一辈子,从青丝被熬成满头白发。尽管辛苦,但为了满堂的儿孙,她从无怨言。老人家早已离我们而去,但是她的形象仍然深刻在我的脑海中! 后厢房有两间,紧挨上堂的那间是我父母住的,床前一个抽屉上面,总是放着母亲的一个针线筐,筐里装着未完成的鞋底和缝补用的针线。母亲心灵手巧,她做的鞋垫上绣着精美的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饱含着她对家人的爱。那时家里太穷,根本买不起商品鞋,我们兄弟姐妹多,一家七、八口人,加上年少不懂事,就特别坏鞋,故母亲一年四季都在不停地做,上工时都带着鞋底,中途休息时好继续纳,飞针走线,每天晚上总是要做到半夜,有时还要请别人帮忙。她心灵手巧,不仅农活吃苦耐劳,一口饭菜也做得相当好。什么推磨、碾米、做豆腐、熬糖、摊豆皮、做米酒、打葛粉等样样在行!由于我父亲去世的早,年近七旬时的她还不得不干犁田、耙地这些男人才干的农活。 去年十月初七,八十四岁还未满的她离我们而去,我们儿孙辈涕泪交横,悲痛不已! 追忆母亲的恩德,我饱蘸泪水写下一首《悼母文》: 慈母驾鹤西去远,满堂儿女泪涟涟。 往日欢笑化云烟,音容仅能存心间。 堂前再无母唤儿,思母只有望苍天。 但愿天堂无疾苦,来生再续母子缘。 奶奶住耳房,虽然靠东边墙上有一个小窗,但光线还是不太好。房中放有一张跟爷爷成家时的木床,还能依稀看到上面的雕花。祖母的床上总是铺着干净整洁的被褥。 奶奶没有进过学堂,大字不识一个,与爷爷成家后,生养了一儿两女(我的父亲和姑姑),为几乎断代的家庭续上了香火。由于她心灵手巧,贤惠善良,且通情达理,热情大方,解放初期被推选为本乡妇联主任,乡亲们都亲切地称她为斯委员(奶奶姓斯),由于工作能力强,成为当时闻名一方的女强人。十里八乡,邻里之间或婆媳之间有了矛盾,都要请奶奶去主持公道,直到双方口服心服!遗憾的是,上天不长眼,1973年8月,66岁的她,被血吸虫病夺去了宝贵生命。在她老人家去世后的第四十八年冬季(即二O二一年腊月),我率弟妹为她重修了坟茔,并立碑以示纪念。我为她撰写了墓志铭: 自幼丧父,与妹随母。乞讨为生,流落鸭湖。母亲坊线,收入微薄。七岁之时,童媳出户。吾家祖父,孤儿寡母。白手起家,请扒苦做。振兴家业,攻不可没。生儿育女,香火延续。祖母功德,万古千秋。 后边那重东边有一间较大的偏屋,是饲养牲口以及堆放各种杂物和旧农具的地方。虽然屋子有些杂乱,但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一段回忆。角落里那些生锈的锄头,还有犁、耙、耖等农具,是祖父们劳作的工具。祖父在田间辛勤耕耘的身影,一直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西边前面的两间厢房加耳房,是伯茂二爹、刘正秀二妈和常玉姐一家居住的。二爹是抗战老兵,在宜昌母猪峡的对日阻击战中受了伤,解放后身体一直很不好,上世纪六五年冬月十一日那天去世,卒年五十五岁。那年我才刚满八岁,但已记事,二爹咳咳喘喘的样子,我至今记忆犹新。二爹二妈一生没有亲生儿女,只好将伯银幺爹与第一任妻子汪氏所生之女常玉,从小过继,并养大成人,后成家立业。二爹去世后,二妈带着刚刚成年的常玉姐共同生活,日子同样过得十分艰难! 曾记得,我家神龛里供奉的是菩萨,但二妈家神龛里供奉的主要是很多大大小小的白色罗汉,其中有眉目清秀大慈大悲的送子观音、腆着肚皮满脸堆笑的弥勒佛,还有很多青花瓷器。而我家供奉的罗汉只有一、两个,并且不大。文化大革命时,菩萨、罗汉、匾额、雕花太师椅子、青花瓷器等,一律被当作封资修,让经过洗脑意气风发的红卫兵给捣毁了。 二爹二妈曾接有一个五、六岁的孤儿抚养,原名张绍明,老家是刘家场上面桃树的,改名向常明,准备长大后与常玉姐成亲,但他长大成年后与二妈不和,选择离开了,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常玉姐的第一任丈夫叫胡传志,共同生养一女,叫小琼。大约在小琼五、六岁时常玉姐跟传志哥离了婚。后来常玉姐跟在潜江油田工作的罗兴全成家,随后去了油田工作,只剩下二妈和孙女小琼相依为命。大约四五年后,常玉姐将她们也接到潜江一起生活了。 二妈一生,命运多舛,年轻时还跟我奶奶一同上五峰、下公安要过饭。到潜江后,有孝女常玉姐和孝孙女小琼的照顾,才开始享到福气,最后她老人家幸运地活到了九十多岁。 上堂屋加上西边的后厢房,则是伯松大爹及常胜哥、常珍姐他们一家居住的。伯松大爹在上世纪50年代末国民经济极度困难时期(俗称过难关)被活活饿死!随后不几年他的母亲(我称大婆婆)易开秀也去世了。 常胜哥一家,是上世纪六〇年秋季(正值三年自然灾害时期)迁入新疆的,当时已有爱群、爱秀两个孩子,爱群八岁,爱秀五岁。常胜哥前几年已去世,今年九十二岁的常珍姐仍然健在,且身体还较硬朗,我一直在心里祝愿她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大爷爷(桂祯)去世后,在南河水库下面的石桥开过饼铺的房子,就由他幺儿子伯银幺爹一家人继续居住。上世纪的六零年,饼铺在“三化”的运动中被拆除,幺爹一家老小只得暂时借宿在幺妈的娘家。大约一年后,常胜哥一家响应国家号召,远赴新疆支边,其房屋才转给了伯银幺爹及家人居住。 惬意时光 老屋,带给我许多欢乐时光。 当年,我家后厢房的另一间是我和爷爷(桂仁)住的, 房间虽然很简朴,但收拾得很干净,一张木床、一个衣柜,便是全部的陈设。除此之外,就是墙上挂的一把把烟叶了。那时床上垫的是稻草,然后铺上早已发黑的旧棉絮和粗布印花床单,盖的是粗布蓝花被,蚊帐不知道用了多少年,已乌黑乌黑的。床头靠墙的那边有一个小小的床头柜,床头柜上面的墙上贴满了我小时候的奖状,那些奖状已经有些泛黄,但在我心中却时时闪耀着光芒。柜子上放着一盏老式的煤油灯,那是我小时候每晚伴我入睡的伙伴。夜晚,昏黄的灯光洒在床头,我常常在祖父讲述的故事中进入甜甜的梦乡。 老屋的中间有一个天井,这是老屋的核心区域,也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天井略呈长方形,天井的四壁用石头砌成,石头上及石头之间的缝隙里长满了青苔。四边的走廊,是用青石板铺就,井底铺有青砖。天井的上方是一片天空,白天,阳光直射下来,照亮了整个老屋;夜晚,抬头便能看到满天繁星,仿佛伸手就能触摸到浩瀚的宇宙。 天井的走廊是我们儿时打闹追逐的地方。一到下雨天,四面的雨水都汇集到天井里,然后从下水道流到外面去。儿时的我们无聊时,就会坐在井边呆呆地望着从屋檐滴下来的雨水,聆听那滴滴答答的落雨声。偶尔,还会看到从下水道爬来的青蛙和蟾蜍。冬天,屋檐下结有一串串冰挂,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天井里有一个陶制的水缸,水缸里常年蓄着水,水面上漂浮着几片嫩绿的荷叶,偶尔还会开出几朵粉色的荷花。水缸的旁边有一棵桂花树,是祖父年轻时种下的。虽然它长得不大,但枝繁叶茂。每到秋天,桂花盛开,满院飘香。 天井边还摆放着一些大石头,这是家人夏日乘凉、冬日晒太阳的好去处。夏日的夜晚,一家人围坐在天井四旁,吃着自种的瓜果,或谈天说地,或听老人们讲述着古老的故事;祖母和婶婶们便会拿出针线活,坐在石头上,一边和家人聊天,一边做着针线活,享受着这宁静而温馨的时光。萤火虫在身边飞舞,宛如梦幻般的场景。冬日的午后,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让人昏昏欲睡。 老屋前的东边,有一个碾米的晴雨碾坊,后来房子坏了,就只剩下碾盘了,供自己及四方乡邻碾米之用。因为那时没有碾米机,要吃大米,就只能靠碓臼和石碾了,加之碓臼效率低,劳动强度大,所以碾米的主要工具就是石碾。由于周边很大范围就只有这么一个碾房,故一年上头没有空闲的时候,特别是当每月生产队分粮食之后的那段时间,基本上是日夜不停。 老屋周边还有一大圈陈旧的土围墙,像城堡一样护卫着老宅。最后一段围墙,前几年才被挖掉。根据痕迹来判断,至少应该有好几百年了,应当是我们祖先来这之前,别个家族的人修筑起来用以抵御盗抢入侵的。 我迄今难以忘怀,童年时屋后和两边那一株株高大的树木,枝繁叶茂,树下草绿花红。老宅右边还有一大片果园和竹林,一年四季,各种瓜果不断。老屋正对门二妈菜园的田嵻𡐓上有一棵要几人才能箍得住的大梨树,结的梨子又大又甜,人见人爱!每到果实成熟的季节,我便会和小伙伴们爬上树去,摘下果子,尽情享受那甜蜜的滋味。 尾 声 八大间老屋,它不仅仅只是一座建筑,更是我心灵的寄托和情感的归宿。在这里,我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和家的幸福。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上世纪六十年代末,老屋遭受白蚂蚁的严重侵害,已无法修复,父亲被迫移址老屋左边的果园去建房。新屋建成后,老屋全部拆除,堂姐常美又在原址上修建了几间简陋的住房。自此,传承几百年的老屋及其那些高大的树木,均已不复存在!可是,在我的记忆深处,老屋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一人一事永远都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美丽和珍贵。 二十多年前,堂姐一家移居他乡,将老屋原址卖给了一个任姓外地人(来自十堰竹山的移民)重建了住宅,祖祖辈辈居住了七、八代人的老宅,从此易姓任氏,作为后辈的我们,心中不免万般不舍,但面对这无法逆转的变迁,也只是品味遗憾和无奈! 如今,我已离开故乡,在繁华的都市中安度晚年,但每当夜深人静时,我的思绪总会不由自主地飘向那座八大间老屋,往昔的一切如同电影般在我的脑海中回放,让我沉浸其中无法自拔。我知道,无论我走得多远,老屋永远是我心灵的港湾,它将珍藏在我灵魂深处,让我余生的心头,温馨常驻,充满阳光。
2024年冬于鄂州市葛店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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