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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炳炎给我最深的印象※ 吴子杰 贺炳炎同志给我印象最深的有三点：一是作战勇敢，他先后负伤16次，而且每次都很重；二是带兵、组织部队有一套办法：三是平易近人，没有架子，公正、正派。他有点脾气，有时不顺心，也凶你一顿，过后又作自我批评。他对干部工作上要求严，生活上关心特别周到。 我和他开始接触是在湘鄂川黔。记得我第一次去找他是1933年阴历三月份，在湖南的轿子垭。那时我在连里当干部，被当“改组派”抓了，关了一个月，刚放出来。他也被抓过“改组派”。据说抓他时谁也抓不了，后来卢冬生来了，他才缴枪。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卢冬生。这时他刚放出不久，在十九团当团长。我去找他时，浑身是虱子，衣服又脏又破。他一看就问：“你来干什么？”我说：“我来干什么，你看。”他看我这个样，连忙叫人弄水我洗澡，又给了我一套衣服换。吃过饭后，他要我马上走，说：“再不要来了啊，再来小心我揍你！”因为那时像我们这样的人是不能相互接触的，接触是耍冒风险的，何况他也 才放出不久哩。 他被放出来时，开始还没恢复党籍。和六军团会合后，非党员不能当领导干部，他就被捌到军部管理科当管理科长，、他虽然是管理科长，却经常和同志们一起做游戏。他特别喜欢捧跤，他个子小，但准也摔小过他。我们一有空就在老乡的稻场上摔。他对同志赤减相见，为别人敢担风险。当时有一个管钱的同志姓王（名宁记不清了），钱斗不拢帐了。贺炳炎问：“是不是你贪了污，”王××说：“没有。”贺炳炎说：“要是你贪了污就活该。”那时纪律相当严，贪污钱是要杀头的一贺炳炎知道王××的为人，相信他不会贪污，就想法帮他把差的数补齐了。因为当时银洋都用袋子背着，谁要用就给几块，工××文化水平低，帐记不清，所以容易弄错。像这样的事不只发生一次，不管是准，只要不是贪污，差个二块五块，他都给想法补齐了。 抗战时期，从1941年春到1944年秋，我和贺炳炎都在延安党校一部（军事部）十三支队学习（队长王树声），后来又一路南下到江汉。因为他只有一个膀了，学习非常困难。当时组织上给他配了个教员．就是学习秘书。他用左臂练习写字，练得满头大汗。我开玩笑地说：“你这一字值千金啊！”他虽然身残、文化水平低，但很乐观，从未白暴自弃。他记忆力特别好。我们在延安参加了整风，当时主要是学习毛主席的整风报告，接着就是写自传，交待历史，我还帮他写过自传，之后就学习《六大以来党内两条路线》，总结经验。学习完后才开“七大”。那一段正是抗战最艰苦的时期，我的大孩子就在这时得肠胃炎死了，后来又生了一个，我们生活很困难。贺炳炎就住在我隔壁，他冈为来校学习前是三五八旅副旅长，义多次负伤，加上又没有家庭，稍微比我强一点。他经常给我钱，要我给小孩买牛奶、罐头。，我记得有一次就给了我10块银元。他有时弄点猪蹄子，也要喊我们去吃，以后只要有好吃的，不叫我们也去。虽然他是上级，我们相处得十分融洽。大生产运动，他不能下田千活，也不闲着，总是自己找些轻活干，什么送水送饭的。 1944年南下江汉时，他是干部大队的大队长，我是副官处长。我们这支由100多名团以上干部组成的大队是随三五九旅到江汉开辟抗日根据地的。我们在河南豫西的渑池过了黄 河。真是天帮忙，黄河从来没封冻，那时封了冻，我们是从冰上走过河的。周树槐同志因为年纪比较大，给他配了一匹骡子。过河后，部队在岸边休息，周树槐还骑在骡子上。我开玩笑地说：“你怎么这么爱骑骡子？部队又没有走，小心等会把你摔下来。”他也逗上了：“骑我的骡子，义没骑你的，你管得着！”“好，好，我管不着。”这时骡子正在啃坡上的枯草，只见它使劲一拉，草根一断，头一仰摔倒坡下．周树槐正被压在骡子底下，大 便都从口里压出来了。我说：“要你不骑不骑，你不昕，这下好了？”他说：“你千万不要跟大队长讲，讲了非臭骂我一顿不可。”他还要我千万不要把他丢r。我讽刺地说：“活该，你骑你的骡子，我管得着！”到了宿营地，我把这事报告给贺大队长，他气得不得了：“不要管他，把他扔了算了！”我知道他说的气话。快天亮时，他派警卫员把我找去，问：“缺子（周系缺嘴）怎么样？”我说：“好些了。昨晚叫了一夜，生怕把他丢了。”贺炳炎说：“吓他一下的，不要把他丢了。你要好好照顾他。”当时情况非常紧张，我们过黄河后，义足日本鬼子，义是伪军，义足国民党军。 贺炳炎很喜欢打抱不平，说公道话。记得有次，我和曾庆云（抗战时牺牲了）在一起烤火，火坑边煨着一罐开水。我俩开玩笑，不知怎么惹恼了他，他提起开水罐就往我脚上一泼， 顿时脚上起了一大堆泡。贺炳炎一见，气极了，把曾庆云好好地凶了一顿：“你还有点阶级感情没有？人家跟你开玩笑嘛！你不知道这水是开的吗？”他不管你跟他关系冉好，办公事时，不对头，马上就把脸拉下来，跟你翻脸。 贺炳炎自己作战勇敢，敢打敢拼，这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方面还是依靠群众。作为指挥员，主要是决心，决心来自群众，又靠群众去实现。他文化水平不高，能弥补这个缺陷的就是靠群众。二方面军的人，对他都很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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