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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西藏记忆(外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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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9-5 14:31:35 | 查看全部 阅读模式
  “蓝蓝的天上白云朵朵,美丽河水泛清波”。这是韩红笔下的日喀则,西藏第二大城市,可你知道,西藏的天有多蓝?宛如画笔狠狠一挥,那抹蓝就镌刻在了心底,再点缀一些柔软的白云。天空,没有一点杂质,在世界屋脊上看到的蓝天白云,才算真正的,最纯粹的。空气那么轻,那么静。真实的,又是空灵的,真让人神往。
  那是2001年的冬天,从成都双流机场出发,在一万英尺的高空,棉花一样的云朵白得耀眼,昆仑山脉绵延起伏,当飞机降落在白雪皑皑的贡嘎机场,西藏,我来了。在很小的时候,听妈妈说,舅舅在西藏当兵,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电视和书本上看到大美的西藏,总想着,我会有机会去看一下吗?那一年我19岁,终于穿上了梦寐以求的绿军装,来到了一直想来的地方。高原反应折磨得我几近崩溃,舅舅的驾驶员体贴的给我氧气袋,一个在部队待了十二年的老兵,对我关怀备至,从拉萨到日喀则,我一路昏睡,头痛欲裂,没办法欣赏沿途的风景,就这样,我来到了生命中的第二故乡,日喀则。
  舅舅当时是西藏军区边防第一独立营营长,独立营相当于一个团的兵力,真正的千军万马,一呼百应,风光无两,他亲自指导我叠被子,打背包,我以为会留在这个单位。但长辈的想法永远比年轻人考虑得更长远,更成熟,他详细跟我解释,如果留在这里,没有人敢严格要求我,那样,会毁了我。他希望我经过部队的洗礼,成为真正的男子汉。于是,把我调到了林芝军分区特务连,刚刚在独立营交了一些新战友,马上要离去,对新环境的恐惧,未知,让我心灰意冷。
  还是舅舅的驾驶员送我去新单位报到,从日喀则到拉萨基本已经没有高原反应了,因为是从海拔高的地方往海拔低的地方走,沿途的风景真是美不胜收,我忘记了心里的烦恼与恐惧,这一路,我们可以谈笑风生了,挺好,头上的蓝天白云让我神清气爽,山上光秃秃的石头让我觉得有一种荒凉美,在一种“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境界。车后掀起的尘土,一步一叩首地朝拜信徒,他们手上的转经筒,一路的玛尼堆,透过车窗,空气轻得让你感觉如梦似幻,不由得贪婪地大吸几口,其实旅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风景的心情,因为你和自然界有了交融,你懂这山,这路,这水,它们也会对你做出感应,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心里所有的不快已经烟消云散了。
  到了拉萨,去林芝的路上必须要翻越米拉山,海拔最高接近七千米,平均五千多米,这个时候高原反应又来了,沿途的荒凉也是跟日喀则一样,又经历了一次非人的折磨,人这辈子,总是在最绝望的时候看见最美丽的风景,当车子翻越米拉山下山的时候,我看到了郁郁葱葱的山坡,蓝蓝的湖水,还有海拔只有两千米的如释重负,陡然间不缺氧了,重重的头突然变得很轻,心旷神怡,繁华的八一镇真的像小香港,西藏的江南果然名不虚传,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桃花源记所有的句子都用得上。
  在特务连锻炼了三个月以后,舅舅安排我去拉萨学驾驶了,特务连的训练真的是太苦,所以后来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怕苦,因为在年轻的时候,已经锻炼出来了,学成以后他还是让我进了他的单位,因为他一直把我当亲儿子一样疼爱,让我吃苦是为了我好,但终究还是不忍心让我一直吃苦,觉得锻炼一下就行了。如同我做了父亲以后也是这种心态,不教育,怕不成才,教育狠了,心如刀割。分到汽车连就很轻松了,有任务的时候就开开车,没有任务的时候就学习一下政治,因为汽车连属于后勤部,所以也不怎么训练,后来舅舅提副团,正团,基本都把我带在身边。他是想着给我提干的,可惜那个时候年轻不懂事,考虑问题总是不够长远,还一心想做生意,不想被体制内束缚,五年以后,义无反顾地复员了。当我真正离开红墙绿瓦的军分区大院,车子渐行渐远,我知道,这辈子,可能再也进不了这个大门了,怅然若失,痛哭流涕,这里有我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有最好的战友兄弟,有太多日日夜夜手握钢枪的站岗记忆。有紧急集合的手忙脚乱,还有边防保家卫国的骄傲。
  雅鲁藏布江的水日夜流淌,不舍昼夜。贡嘎机场总是白雪皑皑,纳木错的湖水总是波澜不惊,平静祥和,江孜县城的宗山宝塔总是屹立不倒,五年的军旅生涯那么短暂,夜晚的流星总是那么多,许愿都许不过来,被我修理过的新兵还欠他一声道歉,照顾我的老兵还来不及说声感谢,有太多太多的不舍,有太多太多的故事,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们终究会跟西藏说一声再见,我们终究会舍弃这蓝天白云,没有一点杂质的天空,还有我们的信仰在空气中飘扬。只是夜深人静,午夜梦回的时候。一切都是军营的生活,那是一辈子也会魂牵梦绕的地方。那是我们永远无法忘记的第二故乡,我永远记住日喀则军分区的那句誓言,雪山红旗,永放光彩!


天涯海角
  在初秋的季节,踏上飞往三亚的航班,因为怕坐飞机,非常紧张,一路上没有睡意,隔着飞机玻璃望着窗外的云朵,像棉花糖一样,柔软蔓延,置身于云海,浩渺无边,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飞机下降高度,绕开南海观世音菩萨像,心境变得虔诚起来。清晰地看到琼州海峡,继续往南,脚下是漫长的海岸线,海南岛绚丽的风光尽收眼底,蓝蓝的天,蓝蓝的海,水天一色,丝丝缕缕的云如同丝带在空中飘舞,山岛竦峙,草木茂盛,现代化的高楼林立,俨然有国际化大都市的气息,心情也变得明亮了起来。
  秀丽的三亚,在海南岛的最南端,一湾椰影三面海,水琼天碧处处花。高大挺拔的椰树在海风中摇曳,细细软软的沙子搔着人们的脚丫,落日的余晖美轮美奂。聆听着涛声,心旷神怡。来到三亚,是一定要去天涯海角的。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男女非常相爱,但是他们的家族是世代仇恨。因此他们的交往受到家族的强烈反对,但是两人不愿分开,一起跳海并化成了两块巨石,后来人们为了纪念他们坚贞不渝的爱情,分别在两块巨石上刻下了天涯跟海角。就是天涯石跟海角石。所以成了很多情侣海誓山盟的地方,吸引着大批的游客。但也有人说情侣是不能同时去天涯海角的,去了容易分手,但是也有解决的办法,就是返回的时候去一趟鹿回头。鹿回头是一个美丽的爱情传说,据说一个猎人追赶一头鹿,即将射箭的时候鹿回头了,婉转哀怨地看着这个猎人,猎人心软了,看着鹿,仿佛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少女,没想到鹿真的变成了少女,后来他们就在一起了,一直幸福地生活着。想想都让人神往!
  唐宋两朝,许多被流放至此的人由于路途艰难,水土不服,加之情绪低落,悲观失望,极少有生还中原的。天涯海角在他们看来,不仅指地球的尽头,也是世界末日。一去一万里,千去千不还。崖州在何处,生度鬼门关。于是留下了许多凄惨故事跟石刻,今天,我们去天涯海角,并不是为了去体验那条疲惫不堪的天涯之路。早已变成了心底理想的,遥不可及的圣地。一路相濡以沫,历经磨难,时间没有冲淡爱的印记,风雨阻挡不了前行的脚步,日夜兼程,披星戴月。我爱你,便是一生。希望你能陪我到海角天涯,我一定会爱你到海枯石烂。
  美丽的三亚总让人神往,也总让人难忘。我一定会重回三亚,在小渔村买着新鲜的海鲜,住着民宿,看着大海,仿佛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文天明,松滋人,曾当兵5年,现在武汉开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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