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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 访 轶 事 / 郑令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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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2-29 15:03:38 | 查看全部 阅读模式
         我本无心,只因为种种机缘,走上了写作这条路。
        在发表近百篇教研文章外,我转而涉足报告文学这一文学样式,截止现在发表了300多篇。另外,散文、政论、杂文、文学评论、序文也发表了百来篇。除了辑为几本专集,更多的散见于各省报刊。仅在2009年,我就在湖北日报的“党建优秀乡镇”专版中发表了24篇,其中报道省总工会的那篇,占了整整一个版面。
       与小说创作完全不同,报告文学的写作必须深入采访,于是我足迹万里,采访了许多中国顶级的艺术家、企业家及各界精英和先进单位。在管理民办学校的10多年间,我与天津、湖北、江西等省区的3位国家督学打过交道,也到过省长、将军家里。
       其间,碰到许多新鲜人和新鲜事,让我大开眼界。

       其一、磕长头的藏民
       2007年,我在西藏采访一位企业家,游览布达拉宫时,看到广场外边是一条长长的青石板,每块石板都被磕长头的藏民磨得溜光水滑。后来,企业家带我去藏南的林芝,路上看到了几起藏民的磕长头,他们对佛教的虔诚,让我很震惊。
        磕长头的人,两个手掌上绑着木板,膝盖上也绑着木板,每前进一步,都是站直了双手合十,然后整个身子伸得直直的,向前倒下,双手双脚都要紧贴地面,木板就起着保护双手双膝的作用。一个头磕完了,再躬起身来,脚落在刚才头颈部的位置(绝不会超过刚才的头部),站直了,继续刚才的动作,一直磕到布达拉宫。离布达拉宫近些的人,有简单的行囊背在背上。
        企业家告诉我:对许多藏民来说,布达拉宫是十分神圣的,他们认为,一辈子能够到布达拉宫见到活佛,就会得到神灵的保佑。远隔千百里居民稍微集中些的地方,隔些年就会选派正直厚道的藏民到布达拉宫接受活佛的摩顶洗礼。因为远,他们要准备好多套护手护膝的木板以备替换,用板车拉着干粮和行囊,用磕长头的方式,耗时几个月一直磕到布达拉宫。
       政教合一的传统体制中,达赖喇嘛所在的布达拉宫具有制定法规生杀予夺的权利。尽管现在早已废除了宗教界执政的权力,可是,地广人稀的西藏,没读过书的中老人不少,还有一些人没从传统的认知中走出来。所以,磕长头的这种现象,在民间还偶尔不时可见。


       其二、有五个爸爸的小青年
       我所采访的企业家,在西藏有5处工地。
       有一天,企业家领我去看他的工地。巡视工地时,企业家和一个小青年交谈了好几句,问他是否适应工地的工作,累不累,并亲切地问候他“家里人都好吧”。我有点疑惑,过后问企业家:你好像特别关心他,和他有特别的关系吗?
      “他今年不到19岁,没读过书,是个很老实的孩子。”企业家告诉我,“他家里很穷,他有5个爸爸。”见我很不解的样子,企业家说:“在西藏,领结婚证的人很少;如果男女双方都穷,几个弟兄就会合娶一个妻子。这种现象,在西藏很常见,刚才的这个小青年的妈妈,就是嫁给了一家5弟兄。我们问过他,谁是他亲爸爸,他说5个都是。”
       我问:“他妈妈和谁睡觉,是自己决定的吗?”企业家笑了:“确实,一个女人不可能同时和5个男人睡在一床。一般,女人会很公平,和每个弟兄睡半月或一月;与谁同睡的那些天,就会在那个兄弟的房门外挂一件东西,或者放一把扫帚在房门口。弟兄们不会有任何难堪,因为他们觉得这样的状况能够把弟兄们团结起来,建设家庭更有力量,也避免了分家造成财产不够用。”
       后来,我在林芝的一个工地上,又见到一个女子来找休假的工友去打牌。问过几个人后才知道,这是某藏族工友的第二个妻子,而且,娶这第二个妻子时,同样请了客摆了酒席的。两个妻子没有事做,但能和睦共处,工友就靠打工的微薄收入养活两个老婆。看来,藏族某些女人对生活的要求确实很低,有饭吃有衣穿也就够了。


       其三、被乞儿围攻
       那天,我们早餐后就从拉萨出发,驱车西南方向的日喀则,日喀则距拉萨250余公里。那里有企业家的一处工地,还有扎什伦布寺,这个寺庙的规模仅次于布达拉宫,掌舵的活佛是班禅,与达赖是藏传佛教格鲁派(黄教)的两大活佛系统,两人的宗教政治地位平等。第14世达赖1959年叛乱失败后出逃印度,班禅·额尔德尼·确吉坚赞因为拥护中央、热爱祖国,曾官至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他逝世后的转世灵童,是国务院批准认可的。
       我和雷姓朋友一起去参观扎什伦布寺,寺前广场上遇到一个乞讨的孩子,大约七八岁,拉着我的衣角喊着叔叔,要我给点钱。朋友说,“理不得,别理他”,可是我看这孩子衣衫褴褛很可怜的,还是掏出20元钱给了他。
       仅仅一眨眼的功夫,四面八方10多个孩子走到我身边拉住了我,我根本没看清他们是从哪里一下子冒出来的,只是紧张地解释说“没钱了,真的没钱了”。但是孩子们不放手,“给我20块嘛……10块也行……叔叔你行行好吧”,七嘴八舌嚷个不停。雷姓朋友身边也围满了孩子,他于是怪罪我:“叫你别理他们的,这下坏事了吧。”我一边挣扎一边看向四周,原来距我三五十米的地方,有好几个女人和老人躲在树荫下、石柱后,不住地往我这边瞅。对于这种以驱使孩子乞讨为职业的现象,我十分反感。于是我大声吼道:“没钱了,放开手!”两人一起连吼带撕,用了好大劲终于掰开一双双拉住自己的小手,赶忙逃离了这个地方。
       此后,我对乞讨者再也不敢有任何同情心。现在,国家有低保,以乞讨为生的人,更不应该得到同情了。

       其四、吃雅江鱼
       在西藏采访了六七天,我要离开了。企业家犒劳我,让我去一个拉萨最著名的餐馆,品尝独具特色的鱼火锅。
       到餐馆坐定,企业家点了菜。大约半小时,服务员端来一个搪瓷脸盆,里面是一条大鱼,那香味让我一下子垂涎欲滴。
       几个人很快动手瓜分起盆中喷香的鱼肉,一个个赞不绝口。大家好奇地问道:“这样的鱼,有什么讲究?”
       企业家不再卖关子,笑着告诉我们:这,就是西藏最富盛名的美食——雅江鱼。何谓雅江鱼?它产自雅鲁藏布江,其水质没有任何工业污染。而且,这条江的上游,有水葬习俗,雅江鱼就是吃了水葬者的肉,才长得很肥很嫩的。
       我哑然失笑。因为我知道,水葬这种习俗,就是把死者放在用几根木头扎成的排筏上,放在江水中,让他顺流而下直至排筏自然沉江,尸身没入水中,被鱼或其它水生物吃掉。现在这种习俗早已消失了,西藏只有极少地方还保留着天葬习俗,那就是把死者抬到天葬台上,燃烧柴薪升起烟雾,引来秃鹫,接着由天葬师把死者切成好些块,扔在天葬台周边,后人满怀期待地看着秃鹫把这些尸块吃掉,吃得越干净后人越高兴——因为,尸块没有了,死者就会顺利升天。
       鱼确实很好吃,但我坚信它并没有吃到死人的肉。每个人都尽情地大快朵颐,丝毫不计较鱼肉中是否有人肉的成分。

       待续:劳模后代的别样追求(北京),将军的勤务兵(北京),敬业的省文联副主席(武汉),怕家乡人的老板(广州),

迥乎明星的异国专家(广州),一个人举办了一个展览馆(福建宁德),红色寺庙(宁德),毛蛋和豆丹(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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