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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散文】夜雪 - 土坷圪

刘盛云 2018-2-1 14:18:52
夜雪


土坷圪


       北风呼呼,撕扯着路旁的老树枯枝,卷着地面的片片碎雪。老天爷真的发威了。在这天寒地冻的雪夜,即便想起"踏雪寻梅"、"独钓寒江雪",却还是宁愿呆在暖暖的屋里。早早躺在热乎乎的被窝中,看看手机,聊聊天,读读书,更觉得惬意一些;亦或独守着一座城的孤寂,温一壶小酒,自酌自饮,一任阶前雪飘到天明。

       夜渐渐深了,屋外,风似乎又大了起来。风裹着雪,雪追着风,洒向大地,天地间一切似乎都变得冷漠,接近肃杀。但肃杀的寒冬,因为有了飘雪,在诗人眼中又变得妙不可言。于是有了岑参笔下生动绚丽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有了韩愈灵性奇巧的"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有了吕本中妙趣横生的"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绝。"

       我想我心中的雪也是冰晶玉洁,是活色生香的。"天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记忆中的雪景,永远定格在家乡的天地。没有经历过家乡下雪的场景,内心无疑是极度虚空的。记忆中那一年刚上小学,天降大雪,村头村尾,田野山川,都已银妆素裹;河里、堰塘、小溪、小沟里和路上都结满了厚厚的冰。我们一步一滑的来到了学校。坐到教室后,鞋子里的冰又化为水,冻得脚丫子生疼,那本已冻穿了的冻疮粘着棉鞋,轻轻一扯,搞不好还掀起一层皮加血来。教室里也没有一丁点儿暖气,我们唯一的取暖方式就是,在课间十分钟,一群小孩子,一个挨着一个,,巴在墙角落里玩挤"糯米"的游戏,挤得浑身发热才有了一些御寒的效果。下午,放学铃声刚响,我们就一溜烟的功夫跑回家去,三五成群的拿出家里自制的小推车或别的玩具兴奋的冲向大雪中,跑到房前屋后堆雪人,打雪仗,甚至跳到堰塘的冰上去溜冰。一不小心,就会摔个狗吃屎,额头撞起一个大包来。玩渴了,顺手在堰塘里砸起一块冰片来,在路边捡起一根秸秆,将秸秆空心一截卡断,含在嘴里,对着冰块一处鼓着小腮帮子使劲的吹气,热气到处冰块立即融出一个小洞,尔后再用一根秸秆从冰洞里穿出,将冰块系住,提在手里,一边走路一边将晃悠的冰块放到嘴里猛咬一口,嚼得那冰块"嘎嘣"做响,碎屑乱飞。那神情,犹如一个得胜的将军迈着八字步回朝;那滋味,一下子竟比六月天酷热难捱时,吃到一根老冰棍还爽!

       雪继续飘,风继续吹。但家乡的雪夜也似乎定格在了柴火炉上冒出的阵阵饭香中,炉子上的老砂锅也煮得"咕嘟"作响。于是,村里响起一阵阵此起彼伏的"猫儿,狗儿"呼唤声。在纷纷扰扰的雪花中,我们极不情愿的归了窝。忙了一整天的大人们终于也闲了下来,点亮了煤油灯,一家人坐在柴火炉边,就着炖得"咕嘟"作响的腊肉炖干萝卜皮,和母亲自制的一碟卤豆腐和㷈萝卜丁子,开吃起来。父辈们也拿出了平时不轻易喝的自酿老烧,端起了酒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啜得直溜溜作响。我们盯着父亲喝得有滋有味的老烧,不仅嘴馋起来,忍不住乘大人们闲聊起田间地头麦苗和油菜的长势,村头村尾一些鸡飞狗跳,邻常里短的时候,偷偷拿起酒杯,尝了一口,那火辣辣的味道,一下子呛在了喉咙,令我们咳嗽不已,眼泪与鼻涕并流,大人看着我们狼狈的样子,也哄笑起来。此时,炉中的柴在雪夜中也燃得噼叭作响,火也似乎越烧越旺了,透过那片笑声,驱散了寒的夜,融化了飘落在窗台上冰和雪⋯⋯

       后来,因为生活,我们来到了所谓的城市打拼,慢慢习惯了一个人踏雪,一个人独自长大。然而,今夜故乡的飘雪,让偏居在这个城市一偶的我,更加念起了家乡晶莹剔透的雪花,和那盏煤油灯下烧得红红旺旺的柴火炉!

       晚来天亦雪,来饮一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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