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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花儿朵朵开(小说) [打印本页]

作者: 秋天余常春    时间: 2020-5-31 13:55
标题: 花儿朵朵开(小说)
             
                {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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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和李姑在法院离婚时,姑娘赵英判给了赵一。当时赵英还不到三岁。
三年以后,李姑再婚了。再婚对象姓曾,名夫子。熟悉他的人都管叫他“夫子”。一则叫起来顺口,亲切;二则本人书生气重,缺乏实际生活知识,以至于闹出了许多笑话,比如在生活物资匮乏的年代,把冬瓜南瓜切成小块寄回北京。母亲看着腐烂如泥的物件,心痛不已。一是觉得东西烂了可惜,也感慨夫子还没长大。总之,人们的这种称呼有着戏谑之意。
夫子浓眉大眼,宽额阔脸,喉音厚重,常年戴一副墨镜,举手投足之间,儒雅之风依稀可见。夫子当过多年的英语老师,现今就职一家企业。平时很少与人接触,显得有些孤辟,都半百的人啦,还是个“童男儿”。经人与李姑介绍,双方十分满意,一拍即合,可谓天造地设,前世有缘。秋风夜雨泥土香,梅花沐浴二度开。
这天傍晚,李姑夫妻双双,漫步走在通向郊区——林园村的林荫大道上。微风吹拂着香樟树的枝叶,发出唦唦的响声,偶尔几片枯叶飘零,大地充满了郁香。情景交织,两情相悦,迟来的爱情像涓涓溪水滋润着他们的心田,两人倾心交谈,有着说不完的话。她对他说,她的前夫叫赵一,本质不坏,最大的毛病就是沉湎于打牌赌博,工作赌丢了,家里凡是値钱的东西,都被他卖了,还差一屁股债,讨债人不离门,大人小孩,日夜不得安宁。我们吵过打过,都无济一事。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通过法院解除了婚约。根据赵一的要求,赵英判给了他,我觉得诧异,他自己吃钣都看日期,何谈抚养一个孩子?当时我也没有细想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只要能和他分手,就算是燒高香啦!分手后虽说一身轻松,但留在心里的创伤却很深,隐痛难忍,尤其是对赵英的挂牵,时时揪心。要不是遇见你,恐怕一时半刻也缓不过来。李姑眼里溢满了泪水。正在这时。一个五岁多的小女孩,一边叫妈,一边向李姑猛跑过来,李姑一看是赵英,几步就蹽了上去,把赵英紧紧地抱在怀里,喃喃地说;“英子,宝贝,你怎么在这里?”赵英侧过身用右手食指指着那三间平房说:“妈妈,那就是我们的家。”李姑“哦”了一下,顺着赵英的手指看过去,在房前的场地上,两个小孩正在那里玩耍,大的是个女孩,估摸六、七岁;小的是个男孩,大约两三岁,头上顶着一撮头发,显得有点儿新潮。房屋东头,一个戴草帽的中年妇女,蹬在菜地里专注地扯着杂草。看着这一切,李姑心里已明白了八、九分,但还是觉得不的确,便问道:“这三个人是谁?”赵英说:“这是姐姐、弟弟和丛阿姨。”这时,李姑似乎想起了什么,忙指着怀里的赵英对夫子说;“这是我姑娘赵英。”夫子说:“我早就看出来啦。”李姑又指着夫子对赵英说:“这是曾伯伯,快叫。”赵英眼里充满了陌生和惊讶,忽闪忽闪地望着他,怔了一会儿,甜甜地叫了一声:“曾伯伯。”  
回到家里,天已擦黑,李姑到邻居家串门去了,夫子一人坐在躺椅上抽闷烟。今天真是奇了怪啦?夫子平常每天只抽三支烟,这一常规已延续多少年,雷打不变,今日却一反常态,破例地抽起了第四支烟。烟雾在天花板上空缭绕,他手指间还夹着烟蒂,睡着了。他作了一个梦,梦见赵英哭着求他爸爸送她去幼儿园,她爸爸不仅不肯,反而还追着打她。赵英一边哭,一边喊,曾伯伯,快来救救我!…… 夫子惊醒后,大汗淋漓,内衣全湿透了。赵英的呼喊声仍在他耳际回响,让他十分揪心:一方面为赵英不能及时入园接受教育作急;另一方面为赵一这样一个不负责的父亲感到内疚和不满。目前,三个孩子嗷嗷待哺,赵一整天沉迷在赌场上,一家人的生活全靠一个种菜的女人担当, 真是不简单!
                       二
夫子他们结婚半年多以来,感情很好,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如胶似漆,走在街上,朋友们无不赞叹和羡慕。他们自已也觉恩爱有加,无比的甜蜜,齐天的幸福。但最近在赵英入幼儿园的问题上产生了一点分岐。当然,这个问题是夫子提出来的。他认为,赵英不仅是赵一的孩子,也是我们的孩子,更是祖国的未来。应尽快让赵英上幼儿园,接受教育,这是大事,耽误不得。作为母亲的李姑,应该比夫子更着急,但她身处事中,一切的一切了解得十分清楚,显得有些纠结和无奈。她说:“老曾哪,你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但这个问题很复杂,一下子很难解决,得有个过程”。夫子一听急了,说:“什么都能等,唯独赵英上幼儿园不能等”。李姑叹了口气,把话拉长了说:“我和赵一在一起生活了五年多,对他了如指掌,这个人啦,认钱不认人,认钱不认理。当初我们离婚时,他为什么死活要赵英的监护权,为什么又不让赵英及时上幼儿园,现在我明白了,其目的只有一个,要把赵英当摇钱树,谁要是谏言,就向谁狮子大开口。”夫子为人单纯,听李姑这么一说,有些将信将疑,说:“真的吗!”
第二天晚上,大约九点多钟的时候,夫子夫妇提着一筐水果,来到赵一家中。开门的正是那个女人,她大约四十来岁,短发齐耳,满脸汗渍,卷袖挽裤的,似乎才从菜地里劳作回来,正在准备明天早市的小菜。见客人进来,一时慌了手脚,把手在衣上擦了擦,把椅看坐,端茶递水,十分热情。对于李姑,虽不曾谋面,但从李姑的脸上准确地捕捉到了赵英的影子。“您是赵英的妈妈吧?”女人自我介绍说:“我是赵英的继母,叫丛艺。”李姑赶忙上前,紧握丛艺的手,说:“辛苦你啦。”“照顾孩子是我的责任。”丛艺又说;“今天您们来晚了,孩子们八点多钟就睡了,对不起。”李姑开门见山地说:“我和老曾来看赵英是一回事,主要是来问问赵英上幼儿的事。”笑容可掬的丛艺,听了李姑说话的瞬间,脸“刷”地一下红到了颈,嘴也似乎气歪了,叹了一口长气,说:“我跟赵一把的五百块钱,要他去跟赵英报名,还没走到幼儿园,就把钱输光了,他这人,真是没有嘴说!”听了丛艺的一番话,夫子夫妇俩什么都明白了。这时,夫子掏出五百块钱,递给从艺,说:“你快去给赵英报名吧,不然就迟了。”丛艺推让着说:“还是要她爸爸去才行。”夫子夫妇俩也没过问究竟,便急冲冲地离开了赵家。满以为问题解决好了。殊不知,三天后,赵英仍然榜上无名。去赵家一打听,丛艺说:“钱当天晚上就给了赵一。”夫子说:“你直接去跟赵英报名不就得了。”丛艺说:”赵英的户口簿被他锁着。”夫子急得在头上抓痒痒,嘴里不断地咕噜道:赵一这人怎么这样呀,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负责。“你还没有见过他的真功夫啊,”在一旁的李姑硬是忍不住了说:“我跟他做了五年多夫妇,他的为人我都看透了。”李姑说到这里,似乎触及到痛处。夫子劝慰了一番,便开口问丛艺:“丛姐,赵一最近回不回家?”                                   
“不会。”
“为什么?”
“因为他刚回来不久,一般的都是个把月回来一次。”从艺答道。“赵一他们打牌赌博一般在什么地方?”夫子问。
“我也不太清楚,”丛艺想了想说:“可能在三个地方:第一,摩
天宾馆,就是江边的那栋最高的楼;第二,小海南岛——小海南湖上一座孤岛;第三,神仙洞,离县城大约百十来里。”
 夫子一听急了,道了一声“谢”,发誓说:“他就是上了天,我们也要把他追回来。”侧过身,拉着李姑,冲进了黢黑的夜幕里。李姑被拉了一个踉跄。说:“慢点,慢点。”这时,后面传来了呼喊声:“曾同志,赌场上黑得很,注——意——安——全!”
               三  
           摩天宾馆象一位巨人,耸立于松江之滨。横空出世,鹤立鸡群,显得巍峨,壮观,霸气。她是改革开放的丰碑。曾为这边陲小县城增添了不少色彩。宾馆开业的哪一天,夫子曾穿戴一新,光临过。他为它感到骄傲和自豪,但而今却陷入了沉思和迷茫:好端端的宾馆,为何要开设赌场?又一想,改革开放,红流滚滚,难免沙泥俱下;再说,没有调查,情况不明。为了慎重起见,夫子说服了李姑,登记入住摩天宾馆。按照夫子的相法: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二,宾馆开房,再度蜜月。夫子一席话,说得李姑满脸红霞。李姑觉得跟夫子结婚后,性格有了较大的变化,时而还表现得有些幽默。幽默的男人最可爱,也许这就是爱情的魅力所致。
           夫子夫妇住进宾馆后,犹如外地游客,表面上显得很轻松,悠哉游哉,白天除了在宾馆餐厅就餐以外,一般都在房间里看电视、上网什么的。晚上,两人分头游离于整栋大楼。通过两天多的侦查:宾馆共有六个较大的娱乐场,其中一个比较高挡。五个娱乐场他俩寻了个遍,没有赵一的踪影。高挡娱乐场他们怎么也进不去,最后,只有求助宾馆老总。夫子说明了来意,老总也热心快肠,领着他们叫开了大门,那里负责人说:“你们要找的赵疯子呀,对,赵一就是赵疯子,昨天晚上就去小海南岛了,对不起。”“哦”夫子早有思想准备,对他们说了声“谢谢”,就和李姑 钻进了电梯。       
  小海南湖位于县城的东北面,距县城约二十多公里。它是千百年的山水溶积而逐步行成的一个内陸湖。面积大约50来平方公里。
  这一天,晴空万里,秋高气爽。夫子夫妇,急冲冲的来到小海南湖边。驻足远望,湖水波光粼粼,浩渺无际。湖心里一簇黑影,在幔巾若幨的雾霭中,或隐或现,犹如蓬莱仙阁。他俩正沉浸在美幻之中,一叶轻舟,悄然而至。“你们去不去小海南岛?”夫子他们吓了一跳,定神一瞧,只见一位船工,手握双浆不停地划着。
              “是不是现在就走?”
   “立马就走。”
   “多少钱?”
   “每位50元。”
   小船在双浆的作用下,破浪前进。夫子夫妇,从小到大,从未坐过木船儿,今日是平生以来的一次尝试,虽有些害怕,但总的感觉是新奇、兴奋和惬意。今天,湖上风平浪静,船儿速度较快,40来分钟后就抵达了小海南岛。一切都是那样的顺利,遗憾的是夫子在离船登岛的时候一只脚掉进了水中,正待他们上岸之时,赵一从电子眼(视频)中发现了,立马雇了一条小汽船,迅速离开了小海南岛,并在船上挥手叫喊:曾先生,咱们在神仙洞见!眼前的一幕,好似载满箭支的草船离去时的场景,滑稽而可笑。
   回到家里,李姑急得病了几天。她对夫子说:“赵一这人好比柴胡林子的刺猬,沾不得撞不得。夫子说;“为了孩子,豁出去了,明天我们就去神仙洞,看究竟是个什么‘王母娘娘’。”作为亲生母亲的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神仙洞是祖先留下一件宝物,洞深5000余米,九曲十八弯,粤妙无穷;天然壁画,栩栩如生;泉水叮咚,幽烟迷离。几年前夫子曾去观光过,他知道洞中的温度很低,不可能设牌局,赵一他们是不是在温泉宾馆?正如夫子所料,当他们一跨进温泉宾馆的大门,赵一便在大厅里恭候。赵一身个子矮小猥琐,脸上无肉,比雕刀子剥得还干净,乍一看,似乎象‘刁德一’,阴阳怪气的。只见他悠然地吸了一口烟,装着欠身的样子,文诌诌地说:“曾先生,李女士,你们辛苦了,有事请说。”在一旁的李姑气得发抖,正要发作,夫子狠狠地捏了她一把,说:“老赵,你也知道我们在找你,我们找你是为了赵英上幼儿园的事。”
 “赵英上幼儿园与你们有什么关糸!”
  “孩子是祖国的未来,及时上幼儿园,接受教育,这是父辈的责任。”
  “既然这样,你们去跟她报名不就得啦。”
  “我们要是有她的户口簿,也犯不着四处找你。”
  “这个好说,我给你们。”
   他还不是那么难缠嘛,夫子心里正感慨着,赵一的“但是……”就嘣出了口。但是后面的内容,不是用语言来表述,而是用大母指和食指一捻。
  “什么意思?”
  “这你都不懂。”赵一说话时,脸不红心不跳,振振有词:“户口簿的保管费呀。”
   “她是你亲闺女呀!”
   “闺女怎么啦,认钱不认人。”
    夫子见赵一如此这这般,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我答应你,但必须跟我们回去一趟。”“我们的脚(牌伴)刚到齐,走一个就散了。”赵一赌咒发誓:“我写个条,找我老婆绝对没问题,一手交钱,一手交条,君子协定。”在一旁的李姑一百个不相信,对赵一说:“你就编编编,骗骗骗吧!”“哈哈哈”赵一奸笑了一下,狎昵地说:“我跟你睡了四、五年觉,难道你还不了解吗? 李姑一时气极,骂道:“流氓!”
                 
           正如李姑所说,抽屉打开后,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丛艺一边锁抽屉,一边说:“你听他的呀,住岩屋都失火。”夫子说:“我们不仅相信他,更是尊重他,他自己把自己不当人,满天撤慌,叫我们也没法。”
           最后,只有付诸法律。由于事实清楚,时间紧迫,法院很快审理此案,并缺席进了判决。判决的结果是:
   一,赵英的监护人由赵一更改为李姑。
   二 ,赵英更名为李莹。
              三,赵英重新在派出所办理户口簿。
   李莹入园的那天,幼儿园组织了隆重的欢迎仪式。当夫子夫妇牵着李莹来到幼儿园的大门口时,由老师领队,全园1000多孩子,穿红戴绿,整齐的排列在操场中央,齐声呼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在潮涌般的欢迎声中,两位小朋友,跑步上前,把鲜花献给了夫子夫妇,园长也和他们亲切握手,表示欢迎和感谢。这一切,让他俩十分感动。这时,浩荡的儿童队伍骤然响唱起了当世儿歌:爸爸总是对我说,爸爸妈妈最爱我 …… 声音是那样的娇嫩、甜蜜、悦耳!
欢迎仪式即将结束的时候,一个在幼儿园大门外逗留了好久,
手握一本旧户口簿的猥琐男人,磨磨蹭蹭地向夫子他们靠了过来。
   你一定知道这人是谁。
     (正值《六一儿童节 》之际,特将此小说献给全市的孩子们,祝他们节日愉快,茁壮成长。)
                                                                                    2020531                        
                                                                                                     


作者: 秋天余常春    时间: 2020-6-1 10:30
谢李老弟点赞,祝你孙子节日快乐!

作者: 秋天余常春    时间: 2020-6-4 07:45
谢发鑫老弟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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