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洈水颂

2013-9-24 12:03| 发布者: Hox| 查看: 3337| 评论: 0|原作者: 郭士模

摘要: 洈水,这条在祖国大地图上还找不到的河流,两岸居住着上万的人民。

 
洈水,这条在祖国大地图上还找不到的河流,两岸居住着上万的人民。旧社会,这一带人民和全国人民一样,受着三座大山的压迫,另外还受到洈水的危害。洈水,危水,危害之水,人民怎能忘怀!每当春夏,狂风骤起,乌云满天,两岸人民胆颤心惊,注视着西方的天空,看洈水上游的“发水锅”是否会降暴雨。一有暴雨征兆,人们马上意识到一场不可避免的灾祸就要临头。顿时,人心惶惶,哭喊连天。有力的,扶老携幼,奔上高山;无力的,呼天抢地,睁目等死。有时洪猛势急,常是灭门绝户,很少能够幸免的。一次半夜洪峰骤来,农民李达才一家四口,两人被洪涛卷走,两人活埋在坍墙之下,绝了全家性命!渔民丁国仁,一家老小连同船只家具,全被洪水冲没!裹河洲(应该是“裹祸洲”!)回流湾处,不知浪打沙埋了多少骸骨!春夏夜里,磷火闪烁,阴风惨惨,被称为鬼域之地。洪水过后,房倒屋塌,家产荡尽,庄稼全成腐草,安身无处,活命无方!穷人只有卖儿鬻女,讨米要饭,流落他乡,饿死荒郊。这肥沃的洈水平原,竟变成了“雷响湖”、“马放坪”,荒无人烟,蔓生荆草,成了多灾多难的土地。横冲直撞的洈水, 该沉塌了多少土地,淹没了多少禾苗,卷走了多少财产,吞噬了多少生命啊!
 
这一带流传这样一句话:“种田佬儿不挂嘴,十月还有了河水。”扼要地说明了洈水的坏脾气和它的严重危害。洪涛从三月桃泛开始,到十月方始罢休,汛期长达六个多月;甚至有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延续一两个月。可是,受到灾害的只是那些“种田佬”的穷人,富人不仅未丢失一根毫毛,反而发了横财。真是天不公,地不平!且不说灾后租谷照样逼,单从洪灾中他们就捞了不少油水。他们多年的陈谷烂米,此刻倒成了重利盘剥的资本,敲骨吸髓的诱饵。一户姓沈的地主,原打算把几仓腐烂成灰的稻谷用去填竹园,恰巧碰上洪灾,于是得到了大发横财的机会。他以对本的利息“放”给农民,靠这“阎王债”、“青苗钱”,扩充了几百亩田产,新建了几大栋房屋。农民仅有的一点土地被他们夺光了,农民仅有的一滴血被他们喝干了,哪里能上有片瓦,下有立锥之地呢?一户暴发富农,在一次洪灾后,突然有了几百亩土地。有人传说他在洪水中得了“宝”,实际情况是:他凭着他的一条船,在洪水中打捞财物,勒索救命钱暴富起来的。他救人一命就勒索光洋一块,或谷子八斗,怎么会不富呢?被勒索的对象,当然只是那些穷人。正是穷人的血肉养肥了他们,他们越富,穷人自然越穷。人们把洈水称为“巨蟒”、“蛟龙”,真正的“巨蟒”、“蛟龙”不是洈水,而是这些吃人的魔王!穷人为什么世世代代穷,不是很清楚的吗?
 
到了干旱季节,尽管洈水有长流不断的“清泉”,劳动人民又很难得到一口解渴之水。四十八年前一次大旱,洈河上游被卡死,中下游全干枯,横直十里找不到一滴水,劳动人民上跑苦竹寺,下到漩水潭,精力耗尽,汗水流干,不见得会弄到水。水源被地头蛇霸占了,没有钱,没有谷,就休想喝上一口水!封建地主阶级的“圣人”们曾提出“菽粟如水火”的“民富”主张,事实却是水火成了菽粟!这难道是洈水的罪过吗?
 
马寺口,是蓄引洈水的一条赶水沟,长约十余里,环绕北岸平原。据说是明朝一个姓傅的宰相修的,为的是给他的女儿供应洗衣水。说法当然荒诞,却道出了真言,即豪富霸占了自然资源。想不到这沟水,本是利民之水,又成了害民之渊!为了争夺水,天旱时,这儿成了武斗的场所。有一次,雷氏地主和李氏地主争水,胁迫上千的农民上阵,手持长矛马刀,携带快枪土炮,恶斗血战一月之久,死伤无数。地主呢?借口维护水源,大肆搜刮民财,朱门内塞满了金银财货,水沟里流淌着人民鲜血,这就是惨绝人寰的洈水的写照!
 
洈水这块土地,即便如此枯瘦贫瘠,再也榨不出一滴油来,恶鬼们也从没有放过它。乡保长的拉丁派款,人民深受其祸;王家大湖土匪的骚扰抢劫,人民屡受其苦;日本帝国主主义的烧杀奸掳,人民惨遇其害…… ,天灾人祸,腥风血雨,哪一天洈水不泛起黑浪!这是什么样的世道!
 
历史的洈河,给劳动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收受了劳动人民的泪和血。但是,英雄的人民并未被吓倒,被屈服。他们聆听湘江春雷,迎来革命火种,在高耸于洈水之颠的九岭岗,树起了镰刀斧头的战旗,开展了如火如荼的革命运动。他们成立了农会,组织了赤卫队,拿起梭镖短刀,大造土豪劣绅之反。他们和工农红军一道,捣匪巢,抓匪首,枪杀了伪乡长李旦初,刀劈了伪县长江文波,建立了苏维埃政权。地方上不少吸血鬼,统统拜倒在工农脚下,乖乖听从苏维埃的命令。这历史的瞬间,打垮了几千年的封建地主阶级的威风,大长了劳动人民的志气,穷人们扬眉吐气,初次尝到了“富”的甜头。可是不久,反革命势力疯狂反扑过来,这里的熊熊烈火忽而遭到扑灭。血洗九岭岗的暴行开始了,见人就杀,见财产就抢,见房屋就烧,草尽木绝,岗上化作一片焦土!革命是杀不了的,一部分工农参加了红军,转战南北,也给这里的人民留下了一个悬念,红军几时再来呢?
 
制服这凶暴的洪水,人们有过这样的想望,加大“发水锅”,统住洪流,这一带不就“浮”起来了吗?有经验的老人还补上一条:腰斩狗头山,让洈水笔直流入洞庭湖!洈水啊!人民早就比量了你的身材,准备换新装啦!然而,在那暗无天日,魔鬼当道的年代里,怎么可能呢?这美好的愿望只不过是一种幻想!
 
望呀,盼呀!终于盼来了这一天。人民解放军打过了长江,摧毁了蒋家王朝,红军回来了!九岭岗升起了红云,洈水唱起了新歌,人们跳呀,蹦呀,今天又见到了天日。这一带开展了轰轰烈烈的清匪反霸,土改镇反运动,肃清了土匪,打倒了地主阶级,劳动人民翻身做了主人,真正主宰了这块土地了!毛主席“水利是农业的命脉”的指示,升腾起劳动人民的宿愿:一定要根治洈水!就在迈开合作化第一步的时候,专业人员和老农勘察了洈水,拟定了初步方案。这当儿,遇着历史罕见的大水灾,靠“生产自救”的方针指引,靠合作化的集体力量,打了一场“与水争地,向灾要粮”的人民战争。这一年,不但收成没有减少,而且在洈河的两岸筑起了道道围堤。洈水初步变了样,马放坪较高的地带“浮”起来了,人民的生活也一天胜过一天。
 
一九五八年,治山治水的高潮掀起来,男女老少,千军万马,奔上大岩嘴,靠肩扛手推,一筐筐,一篓篓,搬动了几座大山,终于拦截住洈水,筑成高山顶上的大水库——洈水水库,“发水锅”真的加大了!接连几个冬春的战斗,又盘绕两岸山岭,修起了南北大水渠。从此,洈水听从人民的意旨,闲时蓄,用时放,发洪时卡,干旱时开,贴心贴意地灌溉这一带农田,为人民造福。
 
在全面落实毛主席“一定要消灭血吸虫”的指示中,灭螺围垦战斗打响了,腰斩狗头山的愿望就要实现。七万劳动大军奋战了两个冬春,劈开了狗头山,挖掘了长达三十华里的新河道,修起了两条坚固的顺水堤。洈水出口河段改道了,飞流直泻洞庭湖,马放坪全成绿洲,多年沉塌的王家大湖被垦为良田。旧社会无法利用的大自然,得到解放,千百年沉睡的土地,苏醒过来,敞开胸怀,给人民献粮献宝。面对这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们怎能抑制内心的激动呢?快完工的时候,一向不出大门的老大爷,兴冲冲地赶到工地,挖一锹土,挑两筐石,还特意在新河道里喝上几口水,这是甜蜜蜜的水呀!几十岁的老婆婆们邀伙结伴到这里来,有的拄起拐杖,有的坐着小推车,登上青羊山,东望望,西瞧瞧,指指点点,说说笑笑,渗出一颗颗的热泪。年轻的人们,你可曾理解她们的心吗?人们称洈水是毛主席送来的幸福水,社会主义的金水、银水,这一点不假呀!
 
眼下风光大好,前景霞光万道,回首往日,谁不热泪盈眶啊!老人们一定会唱起流行过的一首歌谣:“白马赶青羊,金鸡对凤凰,一汪清清水,流过鱼米乡”。去年,这里百年大旱,由于两条渠水源源不断,由于新河道倒引长江水,由于一台台抽水机喷泉扬波,这一带大灾大丰收,真个是鱼米之乡啊!秋收扬场的时候,转动脱粒机的马达“嘟嘟”直叫,奏起了丰收的凯歌。想想看,那时节,人们唱出那样的歌,只不过是苦里寻乐,表示一种热切的向往罢了。今天,再唱起这支歌,才真是乐上加乐,歌颂美好社会主义现实。
 
时代变了,洈水变了,人们的生活状况和精神面貌都变了!洈水的巨变,不仅说明了新旧社会两重天,而且深刻反映了社会主义革命的深入发展和社会主义建设带来的突飞猛进。洈水的每一变化都同社会主义革命息息相关,同社会主义建设声声相应。革命是历史的火车头,没有无产阶级和社会主义之强,就没有洈水的变化,就没有劳动人民之“富”。尽管革命和建设的进程中出现了某些偏差逆反,甚至派生过某种灾祸,但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只有建设社会主义才能发展中国,的确是颠扑不破、永放光芒的真理,洈水的巨变就是最佳的现实铁证,人民额手称庆就是绝妙的历史回音。
 
注:①了河水:“了”,最后、结束之义。此句是说,到了十月份,洈河还有最后一河水。
②指1924年。
③指1971年。
「真诚赞赏,手留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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