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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我的奇幻历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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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9-5 11:08:58 | 查看全部 阅读模式
  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新娘是村里的大脸盘。爹临死的时候嘱咐娘要盯着大脸盘过门,说只有这个女人能旺他的儿子。爹死后娘就一直催我赶快把大脸盘搞到手,可惜她的儿子直到她死还没有让她如愿。
  现在我终于娶到了大脸盘——尽管我的脑海里闪烁着娘死时怨怒的脸。
  爹娘一辈子没给我留下什么财富,除了我的生命,就是这个遗愿。万幸,命还在,这个遗愿也被我实现了。
  所以今天我很高兴。我从山坡上摘了一大束花,插满我新娘的头。她喜笑颜开,花瓣在她大大的脸盘发出的咯咯笑声中跌落下来,缤纷悠然。
  第二天,我就要出门了。我拉着大脸盘的手,吻上那道道皴裂的皱纹。我说我要出门了我的新娘。她羞红了大脸盘,一巴掌扇到我头上说:去吧,挣不到钱别回来!我就转身走,走了一会儿回头看看,那张大脸盘子还在,她朝我摆摆手,我就继续走了。
  挣钱这种事啊,以前我爹娘也没教过我,我也不知道哪里有钱能挣,只能一个人溜溜达达地走啊走啊……
  这一路上,微风吹着,树叶哗啦啦响,野花儿芬芳,小鸟儿啼鸣,阳光散碎一地的影子。我想,要是能捉一只鸟,卖到集市上,弄不好能挣点儿钱。我又想,把这些个花儿串起来串成一个大花环,弄不好也能挣点儿钱。我一边想着,一边蹦蹦哒哒地走着,也没捉鸟,也没摘花。
  我看见前面有一道山,郁郁葱葱,我就感觉腿有点儿酸了。但是我想,也许翻过这道山就能挣到钱。这样想着我就很兴奋,一兴奋腿也不酸了,走起路来步子也轻快了。
  到了山脚下,有两条道,一条斜着向左,一条斜着向右,都伸向山里。走左呢还是走右呢?我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元:要是人头向上,我就向左;要是字面朝上,我就向右。我有些得意——我记得谁曾经告诉我说人算不如天算,我都活学活用了。
  银元在空中翻几个滚儿落在地上骨碌碌向左边小道上滚去,叮一声撞到一块小石头上,躺下来。我跑过去一看:没人头。
  得,看这样子得向右走。但是明明它已经朝着左边小道指引了,要不是碰到小石头,没准儿也是人头向上的!我心里怀疑着,想再来一次。
  我刚把银元抛出去,就听见:抓住他!我一惊,赶忙看向声音的来处:就见从左边小道上骨碌碌滚下来好几个球。我一下就愣住了,也没看见银元人头朝向,也没看见银元落在哪里。
  我还没缓过神儿,那几个球就滚到我跟前。噌的一声,几个球同时被撑起来,原来是人!
  哎呀,这些人真奇怪:他们都没有腿,脸上肉都横着,眼珠子突出来,嘴唇厚得跟油条似的,还遮不住黄洋洋的大门牙。脖子又短又粗,胳膊也粗,上半截看起来硬实得很,下半截又很长,抱住滚圆的大肚子。哎呀!我吓得气都不敢出,魂儿都没啦!
  那几双大眼珠子瞪着我,突然一声大叫:哈!我的魂儿噌就回来了。我绷着劲儿地盯着那个大叫的东西,他说:抓住他!声音尖细钻心。
  声音刚落,那几个怪人突然就变成球,一忽儿就把我包围起来。他们都背着我,一撅屁股,噗一声,一股子臭气冲过来,我就没知觉了。
  我恢复知觉的时候,觉得头疼得要命,眼前恍恍惚惚影影绰绰,看清楚了——原来是火把忽悠忽悠的。再一看:我的天!这是啥怪地方啊?顶棚是怪异嶙峋的钟乳石,每根钟乳石上都悬挂着白骨,有的是腿骨、指骨、骷髅头,中间几根大点儿的钟乳石各牵出来一条链子,链着一排胸腔大肋骨,胸腔里面忽闪忽闪端着灯;灯光下是宽敞的空间,地面不平,散碎着石头,两边站满一整排的那种怪人,各个瞪着大眼珠子、捧着大滚圆的肚子。我吓得浑身充满了劲要跑,就是动不了——腿脚胳膊整个身子都被绑起来啦。我看了一下左右,好几个跟我一样被绑住的人,他们都还耷拉着脑袋呢。
  我吓得也不敢出声,就准备耷拉着脑袋装死。刚低下头,就听见一个尖细钻心的声音道:赶快弄醒他们吧,快饿死啦。
  接着就闻到一股子香气扑鼻——要说是香气吧,还挺呛人。不一会儿就听见吭吭吭的,左右耷拉着脑袋的人都抬起了头,我也抬起来了。这时候四周哗哗地笑起来。
  兄弟们!那个尖细钻心的声音叫道:准备吧!
  四周一片响应声:嘿!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要干啥,也没看见那个声音在哪里,心里扑通扑通跳,旁边好几个人都唧唧哭起来了。我也有点儿控制不住,脸上的肌肉一颤一颤地抽动着。
  正害怕着,听见嘿咻嘿咻的声音,一会儿就出现两队怪人抬着一条一丈左右长的大锯案板,哼哧哼哧放在场地中间,然后各自滚开,滚到两边的队伍里面。
  之后从两列队伍中发出“呜”的长音,长音落后就见从队伍尽头骨碌碌滚出一个球,在大锯前腾地站起来,双手扬起,在空中合十,缓缓下来至胸前,然后头朝锯梆上嘚嘚嘚磕三下,瞬间缩成球,骨碌碌滚回来的方向,又看不见了。
  这时候从队伍里面滚出来四个球,滚到左边第一个被绑的人面前,解下他的绳子,生拉硬拽地把他举到大锯案板上,不顾死活地把他按到锯口上,锯口对着大腿,两个球死死按住,另两个球分别滚到两边,各自把着锯把,听到一声唿哨响,左右球一拉一送一送一拉,听见啊啊连声惨叫,身腿分了家,渐渐就没了声。两个球一个拉着两条腿扔到地上,一个拉着身子扔到地上。
  之后四个球又滚到被绑的第二个人身边,同样的过程。
  我看着他们一个个被拉过去,头上直冒汗,喊得失了声,旁边好几个都昏死过去,不一会儿我也昏死过去了。
  我是疼醒的。感觉到疼的时候,我就瞄见大锯在我的腿肉里面,很快就拉到腿骨,我能感到锯齿咯着骨头那种颠簸的疼痛,一阵阵,越来越剧烈。我大张着嘴,也没有声,我睁大着眼,也看不见什么了……
  再次醒来,就只有阴森森的冷。我想要晃动一下麻木的双腿,一点儿知觉都没有。我双手摸下去——真的是没腿了!我惊慌失措!这下怎么办?!我的腿呢?!我的双手四处舞动,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抓到!
  我抓累了,静了一下,才发现我的身边零零乱乱丢弃着好多具跟我一样的身体。
  我把头朝地上使劲地撞了几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时候我想起来我的新娘大脸盘,我爹曾说这个女人旺夫,还让我妈盯着她过门,可是我刚和她结婚我就被人卸了腿。我又想起来我上山之前抛银元,明明是人头向下我该走向右那条道呢,可我偏偏怀疑老天的决定,结果好了,双腿被人卸了。我越想越气愤,觉得怎么从一开始就被忽悠,到最后自己还不相信自己了呢?!越气愤我就越要求自己必须冷静:事情都这样了,我既然还活着,那就还有希望的。
  我冷静了一会儿,就决定赶快逃离这里——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我从那些半具尸体上爬过去,爬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方向。
  也不知道爬了多久,反正太阳的光芒已经铺到地上了,两边还是微风轻吹、树叶摇晃、野花芬芳、小鸟鸣唱。但是我的手好疼,我看了看淌了很多血。我也不去管它,继续爬——已经没腿了,练练手吧,以后要靠它了!唉,真可怜,我的大脸盘还在家等着我挣钱回去呢!
  我开始想我的大脸盘,很想很想。唉呀,你可说呢,怎么思念是这样的呢,好像有一只虫子在心里啮咬:你说疼吧也不是,你说痒吧也不是,你想翻滚也不顶用,你想睡也睡不着,连爬行的力量也被它搞得无精打采。
  可是大脸盘说挣不到钱就别回去!
  我一想到这里,思念瞬间就嗝屁了,我的双手也有了力气,我就使劲爬,使劲爬。
  反正饿了我就从路边找些树上掉下来的野果子,困了我就在树荫下的草丛里睡一觉,要是看到溪流河水什么的,我就痛痛快快洗个澡,足足喝上一肚子水,然后爬到高崖上撅着肚子尿,尿到下面的溪流、湖泊,那一刻我就会油然而生造海的豪迈感!
  不过冬天真不好过,手冻得生疼,也没有什么鲜花野果吃,也没有河流小溪流水,我又捉不到活物。下雪还好,能抓两把雪,不能充饥还是能解渴,但也不是长久之计,我就想:这下要死了。
  那天我爬着爬着,爬到了结冰的河上,我突然想到河下面也许有鱼呢。这一下我就兴奋起来:我得想办法把河冰砸碎了,里面的小鱼可就成了我的美味了!
  我又是找石头,又是找树杈,实在不行我就用体温去融化——终于,洞凿出来了。但是等鱼真是让人很心焦,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鱼来。这时候肚子可不争气了,咕噜噜直响,可是鱼不来,我有什么办法呢?
  有一天我正盯着冰洞等鱼来,突然啪的一声,一块石头砸在我面前,吓我一跳,差点儿一头扎进窟窿里。
  我四下看,只见背后有一个跟我一样没腿的女人正看着我。
  我们对望了一会儿,我就招手让她过来,然后告诉她我在等鱼,让她别出声。
  她听话地爬过来,跟着我一起盯着冰洞。我们等了好半天,还是不见鱼来,我就说,回家吧,今天没戏了。
  她就跟着我,一步一爬地回去了。
  走到山洞,我用火石撞击又撞击,点燃柴火,火光渐渐亮起来,映红了女人的脸——比我家大脸盘的脸小得多了去了!
  我们聊起来,原来她也是跟我一样被那帮土匪砍掉双腿的一员,也是费尽辛苦爬到这样一个不知名地方的。
  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杀死我们却要砍掉我们的双腿?我说。
  她一边烤着火,一边看着我,一边说:吃啊!腿上肉多,他们就吃腿啊!
  这下让我很吃了一惊!并且也不明白:难道其他地方就没有肉了吗?
  她说:当然有啊,但是他们只吃最爱吃的,很挑剔的!
  哎呀!我说,这可真是奇怪的东西!
  我听到她的肚子也咕噜噜地响,我的肚子也附和起来。这下倒好,她那边咕咕咕,我这边噜噜噜,一唱一和,倒也很有情调。
  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我说。我往火里面填了几根大柴火,把火堆往她那边移了移,就躺下去睡了。
  清晨醒来的时候,火堆冒着烟,只有几颗星星火还闪着。但是她已经不见了,我大声叫:诶,你在哪儿?诶!
  没有人回应。
  我想,可能是走了!走就走吧,我继续等鱼去咯。
  爬到河边我就看见那个冰洞边上是她。我没吭声,缓缓爬到她身后,轻拍她一下。她吓了一跳,赶紧用手指对我嘘了一下。我看见她另一手扯着一根线。就问她干嘛呢。她说,你不知道钓鱼吗?
  我这脑袋!我狠狠拍了一下!
  我们还真钓到鱼了,一上午弄了四条,收获颇丰啊!
  这顿饭吃得很香,我觉得这个女人真是不错。不过还是没有我家大脸盘有本事——我这样想,可是内心又不知道大脸盘能不能想到这招,所以觉得很不好意思,觉得挺对不起这女人。不过也无所谓了,我就是想想而已。
  我们就这样熬过了冬天,于是又开始上路。有了伴就觉得欢快,有时候就会想唱歌,可是又唱不好,就觉得还不如学鸟叫,可是又学不像,只好跟她聊天,说话。
  我就说我是为什么出来的,还说我刚娶了媳妇是大脸盘,还说我家大脸盘说挣不到钱就不让我回家,有时候我也想跟她说我爹说大脸盘有旺夫之相,想来想去,也没告诉她。
  这样聊着聊着,爬得就慢了,我明显感觉到没有我一个人的时候爬得快。不过,心里还是高兴的。
  有一天我们聊着,微风轻吹树叶轻晃,野花芬芳小鸟鸣唱,爬着爬着,前面就出现一道山,山脚下有个闪光,我指给她看。我们朝着亮光爬过去,爬近了,发现是一个银元,字面朝上。再仔细看,我认出是我当初投的那枚——原来还是人头朝下!唉,天意啊。
  我就告诉她,往左走是当初抓咱们的土匪窝,只能往右走。她惊诧地看着我,问我怎么知道。我只好无隐瞒地告诉她我之前的事。
  原来如此!她说。那么,就是说往后走就是你的家,为什么还要上山呢?
  我说,我家大脸盘说不挣钱就别回去,我现在有什么脸面去见她呢?
  她说,可是你翻过山就能挣到钱吗?
  我说,当然了,要不然我干嘛非要翻山?
  她说,那你告诉我,你怎么挣钱?
  我说,很多方式啊,你自己不会想吗?
  我当然不会!她说。
  好吧,比如我抓只鸟,或者采一些花编成花环,甚至弄一些山果子,都可以卖到钱啊,然后我就可以回家了。
  可是,为什么要翻山呢?
  我说服不了她,就嘀咕道:不管你了,反正我是要翻山的,你自己愿意回去就自己回去吧。
  我说完头也不回地就爬上山去。
  我本来以为她会跟着爬上来,可是我回头望望,她已经消失在我们过来的路上。
  无所谓的,你不就只会钓鱼么?我又不稀罕你。我一边想着一边继续爬山。
  刚到半山腰的样子,就听到一声大喝:站住!
  我停住手步,四下里看,也不见人。突然从树上就跳下几个没胳膊的家伙,其中一个一脚把我踩地上,说:带回去。然后就一人一脚把我踢上山。他们力道还真大,一会儿我就被踢进了一个山洞。
  山洞很宽敞,洞顶是自然形成的石凸,洞壁也是自然形成的棱角。洞庭中央是一个大池子,里面静水流深的样子。水池上是一根长杆,横跨池岸。
  他们踢了我一脚说:过去!
  我看了看长杆,很细,我伸手刚好够得到,可以搭着过去。但是他们怎么走得过去?我实在想不明白。
  快点!他们催促着。
  我就伸手抓着横杆,一步步往前攀。
  走到中间的时候,只听见嗖嗖嗖的声音,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觉得身子往下掉!
  噗通一声就落在水里,我想划动双臂挣扎,可是用不上力,没有知觉,然后就彻底没有知觉了……
  再醒来的时候,我昏昏沉沉,恍惚中看到面前一枚银元,也不知道是人头朝上也不知道是字面朝上。我使劲地看着周围,竟是我来过两次的山脚岔道口。
  这是怎么回事?我想要爬动一下。
  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双臂!
  怎么会这样?
  我的胳膊!
  我全靠我的胳膊才能爬过山!可是它们去哪里了?
  我有些失控!失去四肢的失控,竟然更多的是无奈!
  我昏死过去……
  也不知道多久之后,我再次醒来,这次就冷静了很多。一定是那帮土匪斩去了我的双臂,也许是为了充饥。可是我该怎么办呢?我怎么爬得了山?
  我很彷徨,很茫然。
  银元不是明明指示了右上山吗?怎么又是土匪窝?思前想后,我觉得我还是回家吧。可是我怎么跟大脸盘说呢?这个我爹说旺我的女人,怎么结婚之后我却成了个废物呢?
  我很无助,我也没法行动了:没了腿脚,没了胳膊,我怎么动?
  妈的!我心里又愤恨着:你们这帮混球!又没胳膊又没腿的畜生!
  我这么骂的时候又觉得是骂我自己,所以我收回了这句。不过我突然想到了滚——对啊,我可以滚回家啊!这么一想又觉得是骂自己。
  唉,都已经这样了,还管什么骂不骂呢。
  我就打着滚朝着家的方向前进。
  这一路啊,真是辛苦。我也没脚,我也没手,我也追不上小兽,我也够不着野果。有时候饿得眼冒金星,我也没办法,运气好了还能捡到几个落果,那时候就感觉自己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有一天我吃完了落在地上的果子,挺了挺胸,准备前进了,突然就看见树枝上有个果子还摇摇欲坠。我就想试试,看有没有办法把它弄下来。我使劲吹了吹,冲击力太小,果子动都没动,再使劲吹吹,还是不行。我低下头想办法,看到刚才吃果子吐下的果核,突然灵机一动,有了招。
  我把果核含在嘴里,朝着果子使劲儿吐,瞄不准,够不到。不过我没气馁,继续,再继续……终于,我的果核撞到了果子,果子晃了晃,不过没掉下来。但我已经很兴奋了!于是我继续吐,继续吐……经过几次,终于果子被我弄下来了。我很有成就感。这也让我感到我其实还不算是废物。
  我就靠着这一招,解决了路上找不到吃物的难题。
  虽然我没有腿,没有手,可是我在滚回家的路上也享受着轻风吹、树叶晃、野花香、鸟鸣唱。直到有一天我看到那熟悉的栅栏,我的激动无以言表!
  我撞开栅栏门,大声叫着:大脸盘!
  大脸盘正在簸花生,听到我的叫声,她蓦然回头,瞬间定格——簸箕掉地上,花生落了一地!
  大脸盘冲过来,抱起我,我们失声痛哭!
  就在我们痛哭的当儿,突然听到一声:你回来啦?
  大脸盘抱着我转过身,我看到了她——我们在一起那么久,我却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她告诉我说,她用我当初说的方法,在路上捉了小鸟、编了花环,弄了很多野果,拿到集市上去买,真的挣到了钱。然后她就打听着我们家的住址,找到了大脸盘。她卖花鸟,大脸盘种地,现在她们已经挣了不少钱。为了让我容易找到回家的印象,她们一直没有装修栅栏门……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又开始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要不是你教我,她说:我也挣不到钱!
  是啊。大脸盘说。

(聂赵阳,洈水旅游公司就职。作品散见于《作品》《百花园·小小说原创版》《大鹏文学》等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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