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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百年西斋,看完这篇文章我才知道松滋西斋有多牛逼!!

网站小编 2018-3-21 22:14:00
西斋,沐浴历史的风雨,从遥远的东晋一路走来,经历了两千多个春夏秋冬,跨越了隋唐宋元明清的悠久历史长空,繁衍了一代又一代勤劳睿智的人们,演绎了一个又一个美丽和凄凉的掌故,跋涉的脚步终于停驻在了公元1999年12月8日这个西斋人难以忘却的日子,从此被“洈水”镇名所代替。

“西斋”永远消失在了中国偌大的版土上,永远消失在了人民政府的红头文件里;伴随时间的无情推移,淡出人们的视野,淡出人们的内心,淡出人们的话题已势在必行。

说也奇怪,一个千百年镌刻在人们心里,人们世代生活在她的怀抱中,被叫得亲切自然、滚瓜烂熟的名字,一个凝聚着祖先殷红血脉的称呼,一夜之间仿佛一阵狂风吹落繁花,眨眼就“落花流水”了,西斋人谁不意外、谁不惋惜、谁不留恋而又无可奈何呢?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西斋人,我无法熟视无睹却又无能为力,只有在人们不知的悄然中,用良心用疲惫虔诚搜寻,默默追录,潜心撰写,让一豆圣洁的炉火映照出历史光线中一些家乡的碎片。

为了延续西斋的“生命”,如果将原属小镇中心区域的“和平社区”更名为“西斋社区”就两全其美了。

一、西寨西斋

西斋位于松滋市西南部,东临街河市,一马平川,粮棉丰茂;西连刘家场,山峦起伏,矿产丰富;北接斯家场,丛绿拥翠、水果飘香;南靠湖南省澧县,接壤38公里,风景优美,村民殷实。

母亲河洈水由西向东,流经西斋16公里,古老的小镇是镶嵌在它上面的一颗璀璨的明珠。

西斋古称“西寨”,亦称“西平寨”和“西市”,鱼巷子吴泽安家山墙上那块刻着“西寨”的石板,至今仍清晰地印在人们的心头。西头是险要的七里庙山,山下“军家场”为历代兵家必争的军事要地。为防外族偷袭,这里曾寨门众多,楼楼相通。出于凌厉的军事意义,“西寨”便当仁不让了。

早在南宋时,西斋就庙宇纵横。东头的灵鹫寺、关帝庙等一年四季红烛缭绕,檀香不绝。络绎不断的香客除了西斋本土,还有的来自刘家场、街河市和湖南澧县。由于交通不便,香客们常常当天无法返回,为缓解其饥肠辘辘,糕点斋铺便应运而生,特别是靠近军家场一带更是斋铺林立。当时如“翠馨斋”、“鼎盛斋”和“炳盛斋”尤为名气。年长月久,众口铄金,香客们便把“西边的斋铺”喊成了“西斋”。新中国成立后在拆除关庙中曾发现一石碑,上刻“西斋”二字。可见,西斋得名较早,相传为东晋元帝4年。

西斋东西长约1.5公里,上自七里庙,下抵城隍庙;南北宽约1公里,北至洪大堰,南临洈水,总面积约1.5平方公里,居民3000人左右。

全镇3街11巷。三街为灵鹫街、保前街和河街。11巷为南四巷子、北四巷子、鱼巷子、关庙巷子、廖家巷子、土地巷子、财义门巷子、肖家巷子、当铺巷子、南花桥巷子、北花桥巷子。除了肖家巷和廖家巷均装有高大结实的栅子门,亦称寨门。

栅子门高4米、宽3米,主柱直径0.5米,用檀木做成,圆柱之间用铁链加固,门锁为0.5米长的“牛尾锁”。

栅子门每天丑时开启,戌时关闭。白天熙熙攘攘的小镇,晚上的“遭遇”是寂寞、冷落。

据说这些栅子门始建于南宋,是防范驻扎在湖南澧县一带凶残的夜郎人入侵抢劫财物的产物,是西斋得以安全的“万里长城”。

曾经一个风雨飘摇的夜晚,一伙夜郎人手持大刀趁关门之际闯进了上街几户居民家里,正值得意忘形抢劫时,上下街突然锣声响起,九道栅子门立刻被关得严严实实。成为瓮中之鳖的夜郎人无论怎样左冲右突,终究没有逃脱被活活打死的厄运。

这些栅子门直至民国24年(公元1935年)国民军第二十六军孙连仲部和湖北省第七军保安司令部两个团夹攻贺龙时于枪林弹雨中寿终正寝。

西斋一个一千多平方米的弹丸之地,建有9道栅子门在全国实属罕见,全省也绝无仅有。应该说这是西斋在全国数以万计的小城镇中特殊的个性使然。

小镇的梆声也闻名遐迩。“打梆”虽不是西斋一绝,却是西斋人的“平安使者”和“时间顾问”。在那没有钟表记时的年代,古人把一夜划分为五更,每更两小时,用敲梆的方式告诉人们。

打更人手持一个长约0.3米的中间被掏空的木头,用特制的圆头木棰敲打,发出的声音既宏亮又悦耳,深夜听来,无丝毫惊恐和烦躁。听习惯了简直就是一种音乐。平安无事时打更人喊:“时间已到,熄灯睡觉,小心火烛,防火防盗。”如有盗匪火灾,则及时报告。

小镇上的打更人为赵永禄。

自清真寺大门至一里铺是条宽约1.5米的石板路,然后伸延至麻绳荡和杨金荡,用麻砂铺就。大路至杜家祠堂后东转200米至岩路子。这是西斋唯一的官道,通往县城老城,通往全国,通往遥远……

古镇北面有一口面积约10亩的大堰,人称荷花堰。这是一口神奇的堰。传说西晋时四川神女罗文秀一日正赋闲家中。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红光。罗文秀紧追不舍。红光穿山越岭,三天后落在了西斋荷花堰。

这是一股“脉气”,为了镇住它,罗文秀在荷花堰旁修了一座气势恢弘的大庙(灵鹫寺)。从此,荷花堰水一改往日之浑浊而清澈见底。洈水曾几次泛滥,淹没了荷花堰周边的农田、高地和建筑,然荷花堰水仍不涨不跌,碧波荡漾。

荷花堰北和“好运来购物广场”南侧曾经高耸的碉堡是小镇兵来匪往的见证。碉堡高达20米,上下两层,底层可容纳200人,上层为炮楼。荷花堰边碉堡的炮楼面向刘家场方向,好运来购物广场旁碉堡炮楼口对准豹子岭。两座碉堡形成犄角之势。

民国24年(公元1937年)7月23日,红军将领肖克和王震率领的红六军团进入西斋,碉堡和负隅顽抗的孙连仲部一道成为红军猛烈炮火的牺牲品。

荷花堰南面有座雕龙画凤的石拱桥,名曰“花桥”,用石头砌成,酷似苏州赵州桥。每当酷暑盛夏夜幕降临时,人们便三三两两,手摇蒲扇,不约而同地聚在桥上,说古道今,谈天论地;有的甚至干脆携带小桌小椅,美酒佳肴,饮酒吟诗,划掌猜令……成为小镇一道靓丽的风景。

同小镇隔河相望、一衣带水的是茅草街(今杨家河村)。抗日战争时期,武汉、长沙相继失守,沙市、宜昌接连沦陷后,茅草街便成了东至沙市;西至宜昌、三斗坪;南至湖南澧县;北至枝江的客货运输的重要枢纽。一时商贾云集,船满河埠。从茅草街至蒋家冲村三等坡和黄土垱10公里的大道上,饭店客栈多达50余家。每天,挑盐客商多达500余人,驮盐骡马多达200多匹。

同10里客栈媲美的是河畔停泊的一望无际的乌篷船、土船和独木船。生鲜、木材、皮革从这里下船,稻谷、棉花、布匹从这里启运……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唯十里茅草街灯火通明,那不绝于耳的觥筹交错、打情骂俏,是松滋失守前偏隅里的一席太平盛世。

二、妙哉庙宇

西斋的祠堂庙宇始建于南宋,元明清时日臻完善。民国时,从七里庙至城隍庙,长达千米的洈河之滨已庙宇林立,且建筑恢弘,雕刻精湛,颇具规模。

祠堂庙宇是小镇的瑰宝,承载着古代建筑和古代文化的脉源,闪亮着古人的聪明和睿智,叠印着小镇一路走来的足迹。

灵鹫寺(即大庙)位于小镇中心,荷花堰东,坐南朝北,占地8000平方米,是小镇庙宇之首。

大殿横向三间,高10米,化钱炉呈梯形,为4层,上雕28宿,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第二层是观音殿,殿内有三尊硕大观音像,金碧辉煌。

观音殿后面是一个偌大的天池,天池后是18罗汉,最后是皮罗殿。皮罗殿宽12米左右,中间4根石柱,柱上4根木柱相互穿透。木柱上嵌着木做的莲花盆,盆里莲花盛开,皆为木刻。中间为释迦牟尼、节引道人和准堤道人塑像,最后的为元使天真塑像。

灵鹫寺门口有一道高7米的牌坊,意在挡住落在荷花堰里的脉气不致流失。

关于大殿上的大梁有个美好的传说。大殿土方工程结束后,屋顶上的大梁找遍了附近所有的山林,没有一根大树合适。正值领修人焦虑万分时,一个其貌不扬的人来到了工地,要工人们找来了一大堆刨叶。来人用手搅动刨叶,瞬时一条浑身花纹的大梁当即成就。工人们抬上屋顶,恰到好处,天衣无缝。

灵鹫寺气势恢弘,香火鼎盛,每天朝拜者不低于百人,管理香火的庙祝多时多达5人。

现在镇福利院的前身是西斋镇小学,小学的前身则是关庙。关庙大殿里有妇孺皆知的关公塑像。塑像高9尺,髯2尺,丹凤眼,卧蚕眉,挥青龙偃月刀,威风凛凛;后殿是孙悟空师傅祖师菩萨塑像;西头依次为百子堂、克母殿、送子娘娘殿及和尚禅房。

万寿宫在关庙西头,面积约4000平方米,院内可容纳千人。

万寿宫是江西迁徙者的会馆,是族内商议大事、举行重大活动的地方。

宫里的戏楼在小镇庙宇中首屈一指。长约100米,宽30米;里边有化妆室、更衣室、休息室和行头存放室。外来剧团每年演出不低于200场,小镇“自乐轩”演出不低于100场。夜幕降临,这里常常鼓乐绕梁,不绝于耳。

民国24年8月,国民军26路军总指挥孙连仲住进万寿宫长达一月之久。每天下午5时左右,住在宫内的音乐队从万寿宫出发,经上街和柴庙巷于上义渡口沙滩,为孙连仲吹拉弹唱。孙连仲仰卧太师椅里,闭目翘腿,怡然自乐;晚上则在万寿宫看戏,打牌,享受天伦。

七里庙亦称七里禅林,位于地势险峻的七里山,同军家场连袂。庙门和洈水之间有一个特大的陡坡曰滚钟坡。

光绪十年(1884年),大水冲击西斋,七里庙危在旦夕。千钧一发之际,庙里供奉的祖师菩萨将镇庙大钟从庙里推出,滚进洈水,泛滥的河水立马被挡住。大钟滚动的轨迹就是滚钟坡。

1959年修建洈水水库时,庙里存放炸药千吨,雷管万支。7月13日凌晨3时,雷管炸药突然爆炸,惊天动地。方圆10里人们从梦中惊醒,不知所措。小孩从床上震到地下,哭声不绝。距离西斋60里外的湖南省澧县大堰垱都听到了爆炸声。庙里一条重约1.2吨的门槛竟不翼飞到了对河棉田里。

城隍庙位于小镇最东头,在庙宇中面积最小,是商会出资修建的。

城隍庙是商人们交流发展业务、解决纠纷、举行会议的地方,也是商人们往来账目不清、利益分配不公而借助神明力量诅咒发誓的地方。据说居心叵测、暗算他人者,如在庙里发誓,城隍老爷是绝对不能饶恕的。

西斋,一个历史文化悠久之地,她的魅力常常让人无端地感动,无端地喟叹。

三、教育奇葩

西斋教育是清末“废科举,兴学堂”的产物,几经劫难,几度沉浮,终于于艰难跋涉中得以保存和发展。

西斋是松滋教育史上办学最早、等级最高、数量最多、门类最全的地方。在教育这块土地上,付出了不少心血,西斋人作出了不少牺牲。这在兵荒马乱的年代,在人民生活朝不保夕的岁月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啊!

闻名荆楚的西斋小学的前身是继县城老城“高等小学堂”之后的光绪34年(公元1908年)松滋在区镇设立的唯一的公立“高等小学堂”,当时,命名为“松滋县两等官小学堂”。民国时期改为县立第二高级小学、县立第一小学,民国29年(1940年)为西斋小学。

西斋两等官小学堂建于灵鹫寺右侧。建校中,享誉荆沙的名师陈立墉曾心力交瘁,殚精竭虑,亲自参与精心设计,周旋“南五场”筹措经费。经过4年的苦心经营,两等官小学堂终以式样新颖、华丽古朴的大气立于国人面前。学校曾招收高等班和初等班各一个,学生90余人,教习庶务10余人,后因事故曾停办一年,民国初年重新开学。

初小课程为:修身、习字、字课、读经、史学、算术和体操;高小课程为:修身、读经、作文、习字、史学、算术和体操。

西斋小学栉风沐雨,不辱使命,于艰难困苦中一路走来,为松滋、为国家培养了大批人材。民国初期特别是新中国成立以来,从这里走向全国乃至世界的人材可谓群星闪耀。

民国24年(1935年),松滋县在西斋的县立完全小学有唐泗河小学,乡镇中心学校有洈滨小学。民国38年(1949年)全县乡镇中心国民学校有丰乐乡中心国民学校。

清真寺小学是回民马玉如于民国25年(1936年)创办的松滋县唯一的回民小学。校址于清真寺内,建校宗旨为:发展回族文化,继承伊斯兰教,培养奉献真主的回民。

学校除开设普通小学课程外,还开设有回语和伊斯兰教史。师生参与伊斯兰教的圣诞节、开斋节和古尔邦等节日的朝拜活动。

学校规模一直保持2个教学班和70多名学生。经费由清真寺公产收入拨付和享受县财政每月35元的补助。校长教师均为回族中有知识有声望的人担任,学生皆为回民子女。1961年同西斋小学合并。

民国35年(1946年)以雷鸣泽、罗海珊为董事长、唐忠春为校长的私立力行中学于灵鹫寺内创办开学。鼎盛时期发展到7个教学班,333名学生和22名教职员工。

学校经费来源为学田租课收入、社会人士捐款收入、学校农田收入、合作社收入和学生学费收入等。历行中学是松滋大地上仅有的两所私立中学之一(老城“中正私立中学”仅开学两年就因经费夭折),她开创了松滋私立中学的纪录。

1938年武汉沦陷后,荆州告急,松滋老城也风雨飘摇。始建于1937年2月的松滋最高学府——“简易师范”在兵荒马乱中于1938年12月25日迁徙当时还是一块净土的西斋,以灵鹫寺为校址,随迁师生40余人,学生大多数为工农子女,4个教师均系中共党员。

1939年9月,专员兼校长的金巨堂亲自出马,以“视察”为名,企图掌握校内共产党活动情况后一网打尽。教导主任田绥祥知其来者不善,金巨堂来校那天,叫孙震环老师画了一张金巨堂的肖像挂在校政厅墙上,然后带着礼物,组织全体师生列队“欢迎”。金巨堂十分得意,来时的气焰顿时烟消云散。高兴之余,还拿钱派人到刘家场买来几头肉猪,为师生加餐……

国民党企图破坏“简师”的手段是多方面的。他们还派遣特务伪装进步青年混进“简师”,委派特务组织“鄂西党政工作团”特务住进灵鹫寺对面的榨坊,窥视校内活动。由于“简师”党组织的坚强领导和西斋人民的同情和支持,“简师”终于在西斋扎下了根,同西斋人民一道携手走过了抗日战争那段最黑暗的岁月。

抗战期间,在西斋还有一支鲜为人知的“异军”——“西斋两等官小学童子军团”,直属三青团领导。

童子军团每天接受3小时“童军训练”。训练项目有结绳、旗语、战地救护、救火掩护及相关军事知识。

《童子军军歌》为:
中国童子军,三民主义的少年兵,年纪虽小志气高。献此力,献此身,献此心。为人群,忠孝仁爱,信义和平。充实我们的行动和精神,大家团结向前进!

东方岛国,日本倭寇,性如毒蛇恶。甲午以后,累累欺我,如同好吃果。先占台湾,又占旅大,更下满洲土。俄战退步,一瞬间中国成殷奴。哥哥弟弟,弟弟哥哥,如此怎奈何?快快自救,救我大中国。

民族教育馆是综合性教育机构,以开展知识宣传和扫盲为主要工作。民国31年(1942年)松滋将老城、西斋、沙道观和街河市的民教馆合并为县立民教馆,并于民国34年(1945年)迁往西斋。一时西斋镇内民众学校如雨后春笋,有成人班、妇女班和儿童班,学生数百人。

民众馆除了吸收民众于馆内学习外,还组织巡回教育工作团,每周星期日到各处宣讲“国父遗教”、“名人遗教”和为居民作时事报告。

教育馆还负责职业指导,农业技术推广和工艺改造及组织合作社等。

教育馆馆长先为李丹军,后为杨玉麟。

1935年,松滋县在西斋县立一小(西斋两等官小学)举行的“松滋县中小学生秋季运动会”是松滋的体育盛会,更是西斋的百年盛事。

参加比赛的单位有县立初中、松滋中心学校、一小、新治学校等十多所学校和县内部分体育爱好者。

比赛项目球类为:篮球、排球、足球、网球和乒乓球等,田径有跳高、跳远、中长跑和铅球、标竿等。

二等官小学女运动员向光珍(西斋镇人)在女子100米赛跑中夺冠。

松滋县县长游石钦出席了运动会。

松滋县名牌体育教师李加柱(西斋人)是这次运动会的主要裁判之一。

运动会期间,不少餐馆老板、糕点铺老板免费为运动员送馒头、包子、油条和糕点等。

运动会的亮点之一是开幕式后的游行。数百人穿着各色运动衣,高举彩旗,步伐整齐的从灵鹫寺至清真寺,经财庙巷子至万寿宫,然后顺街而下,直至城隍庙,最后返回学校。

运动员一路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驱除倭寇、收复东北”的口号,群情激昂,声震苍穹。

西斋,松滋百年教育中的一支奇葩。

四、狂欢灯会

西斋的灯会名扬荆楚,在松滋堪称一绝。

灯会的时间不同其它地方于正月十五元宵节举行,而是从正月初六开始,一直持续至正月底乃至“三月麦子黄”。

外地的灯会是娱乐性和庆祝性的,西斋的灯会除此之外还染上了竞争、取悦的色彩。

西斋镇分上下街,以万仁倚家为界。东头为下街(含万家),西头为上街,两边居民基本相等,财富势均力敌。

正月初六是灯会的序曲,上下街各有几个小孩用竹竿举着上下翻飞的排灯,上书挑逗的话语。他们从上街游到下街,再从下街游到上街,身后是响亮的锣鼓伴随。目的在于制造声势,营造氛围,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初七日灯会正式拉开序幕,最先亮相的是最精彩的别出心裁的“鳌鱼灯”。

鳌鱼灯底座由两块大石板合并组成,面积约4平方米。上面装着一个用圆木做成的高10米的秋千架。第一层四周是纸糊篾扎的吕洞宾、钟汉离、铁拐李、韩相子、何仙姑、蓝采和等8个神仙,神态各异,栩栩如生。中间为一个由人控制的车子,车子四方站着四个10岁左右的小孩,孙悟空着装打扮。车子转动,4个小孩便在上面翻筋斗、做怪相,且动作整齐;秋千顶端是一个穿着红色马褂的小孩,随着音乐不停地翻筋斗,身边燃着用彩纸做成的以猪油为燃料的各种形态耀眼的彩灯。

鳌鱼灯的“座骑”是精心挑选的8个彪形大汉。他们肩抬石板,踏着激越的音乐,步伐整齐,神采奕奕。

紧步鳌鱼灯后尘的是麒麟灯。创意为“水漫金山寺”。麒麟灯里呈现高耸的宝塔和起伏的波涛,光头、身披袈裟的法海和尚,手持禅杖拼命紧追身着白衣的白素贞。亭里不时传来兵器撞击和互相诅咒的模拟声。

“棚灯”是一个陈姓家庭根据自己的家业自行设计制作的特大型彩灯,展现的是榨油的全景:一个偌大的榨坊,一个光着上身、浑身油渍的榨匠和几个助手撞击榨筒的情景及模拟声。通过榨油全景可以让人感受兴旺的产业和榨匠们的辛勤劳动。

表现建筑的灯有“黄鹤楼灯”、“岳阳楼灯”和“十三陵灯”等。武汉黄鹤楼粗大的廊柱和高翘的檐顶,湖南岳阳楼上范仲淹的千古绝唱《岳阳楼记》和北京十三陵台阶上拾级而上的一副副虔诚的面孔……惟妙惟肖。

更为有趣的是上下街之间相互取悦的挖苦和逗乐。

上街一盏用竹竿高举的无名灯顶,站着3个顽皮的“猴子”,头上各顶着三堆豆渣,脖子上系着一根下垂的绳子。绳子一拉,猴子立即模拟一种声音,熟悉声音的人一听便知道是:“三癞子,蛮痒!”

下街则扎一匹跛腿的骡子,骡子脚下有一根木棍,锣鼓一响,棍子撬动骡子的脚,骡子立马就模拟一种声音:“跛子。”
……
相传有一家曾颇具家产的居民,因为和人赌气,一次玩灯竟消耗了全部家产的百分之八十,最后导致破产。

据说西斋还有几个玩灯专业户,他们一年四季都在苦思冥想灯的新颖和奇特,如何在小镇首屈一指。

西斋最后的那场灯是1949年。这个具有百年疯狂灯史的小镇最终平静地停了下来,但那段让人平平心、闭闭目就可以想到,就可以看到的辉煌,给人永远是一种兴奋,一种自豪,一种为曾经拥有的璀璨民间文化的兴奋和自豪。

五、回族史话

西斋回民以杨、马、朱三大姓氏为主,自乾隆32年(1769年)以来,以顽强的生命力和艰苦卓越的精神,生息繁衍,逐步壮大,至民国时期人口总数达400人之众。清真寺是他们活动的重要场所。

清真寺位于小镇西北,始建于同治年间,至今已150年历史。

清真寺坐西朝东,占地6500平方米,建筑面积2000平方米,是一个由大殿、香房、沐浴房和生活用房以及操场、天井、后花园等组成的错落有致的古代曲线建筑群,具有古筝般的淡雅清丽。

殿内门窗为小型方格结构,用白纸裱糊,古朴典雅。推门启窗,微风徐来,皓月朗照;殿内洁白素净,宁静致远。

寺内遍栽夜来香、桂花、牡丹和月季,一年四季馨香勃郁,沁人心脾。人在屋里走,香在屋中飘,却不知香来自何处;驻足细嗅,似乎很淡,淡得似有似无,只是一种感觉。清真寺内的香是淡雅的、流动的和神秘的,令人飘然入梦。

寺后修竹茂盛,古柏参天,风雨来临,可以遮风挡雨。七月流火,小憩树下,酷暑即散,热汗顿收,一身清凉和透心的惬意可尽情享受却无法言传。

寺内陈设简单大方。大殿正面挂着一张意为“教民潜心朝拜真主安拉”的画,两边是用回文和汉文题写的对联:真主造福万物,至圣宜教众生。

由于安拉真主无声无形、无方无位,故寺内没有至圣的供奉牌位或画像,何等清空豁达!

清真寺是伊斯兰教的教堂,民国时期曾是中国回教工会湖北分会西斋支会的礼拜堂,也是松滋回民一年一度开斋大典的举行地和古尔邦节、圣纪节的朝拜地。

一年一度的封斋是对回民的整顿和磨练。回民白天不饮不食,饮食时间为晚上8时至次日凌晨7时。据说这是对已故先人的怀念和对昔日苦难的追忆,更是对安拉真主“不忘过去”的虔诚。

封斋期间,回民每天礼拜5次。第一次为晨拜,时间为早上6时;第二次为晌拜,上午9时;第三次为午拜,中午12时;第四次为晚拜,下午3时;第五次为宵拜,晚上7时。

开斋节是封斋结束后的第二天。回民经过封斋洗礼,似乎有了种脱胎换骨的喜悦和新生。这天,是回民们最高兴的日子,菜肴以牛肉为主,有凉拌的、清蒸的和油炸的,色美、味醇、可口。即使这天,回民也不得酗酒吸烟。在真主看来,酗酒和吸烟是一种浪费,是一种放纵。

回民的生死和婚姻大事,都要经过阿訇在清真寺遵循教规主持操办。生子取名,崇尚圣贤,崇尚高雅,不得随心所欲,信口鸡狗。

男女婚嫁必须在清真寺举行典礼,由阿訇证婚。如果女方不是回族,先得举行入教仪式,取得回民资格。教规还规定,回族男性不得改名换姓同外族女性结婚。

回民死后安葬必须在清真寺沐浴。为死者沐浴由固定的同性别的4人进行。一人扶头,一人持“烫平”,一人往烫平里注水,一人为死者擦身。

亡者上路,不准啼哭,不准燃放鞭炮,因为人死归天是真主的安排;如果啼哭,是对真主的亵渎;如果燃放鞭炮是对真主“保持清净”的抗逆。回族信奉清清白白地来,安安静静地去,不慕虚名,不事铺张。

西斋回教支会成立于1935年4月7日。全称为:中国回教公会湖北分会西斋支会。

1935年5月5日,抗日将领张学良偕杨森(曾任四川省主席)一行20余人从湖南至四川途经西斋,张学良穿灰衣戴灰帽,在清真寺小憩3天,马放万寿宫。时值西斋回民支会成立,张学良亲笔题写了“清净维一”匾牌相赠,同行的杨森也赠送了“五族共和”的匾牌,当时的阿訇为张宝亮。

西斋牛杂是西斋回民的特产,是传之久远的佳肴。

西斋牛杂的第一个特点是据有沁人心脾的香味,这种香不同于鲜花的淡雅,有别于香水的清幽;第二个特点是鲜美,无异味,仿佛凌晨旷野的空气,恰是崇山空谷的流泉,越品,感觉越新鲜,越吃,味道越好。可以吃饱却不可吃厌,令人爱不释口。第三个特点是清脆,口感好,不硬不绵不沾牙,一嚼即碎。周岁的幼儿和 80高龄的老者也可一饱口福。

西斋牛杂是回民的传统佳肴,其制作工艺更是他们的绝技。

西斋牛杂以牛肠和牛肺为主料,以桂皮、八角、十三香和麻辣鲜为佐料,经过5道工序便可制作成功。

第一道工序将牛肠和牛肺切开,在清水里洗净;第二道工序把洗净的牛肠和牛肺装进彩釉陶瓮,用文火蒸至半熟;第三道工序为用特制木杵轻捣,去掉肠肺表层的粘膜;第四道工序为把已蒸成半成品的肠和肺切成连而不断的薄片;第五道工序为把切好的薄片装进瓷坛,用味拌和,文火细焖。

经过5道工序的牛杂颜色黄中带亮,同油烧的猪肉比,没有猪肉的油腻,有涮羊肉的馨香,却没有其残存的腥味。用筷子夹一根便连带一大串,落口即化。

西斋回族,一个人丁兴旺、人才辈出的民族;西斋回民,一个为小镇增光添彩的人群!

六、商贾大号

西斋历来商贾云集,商贸活跃,是刘家场、街河市、杨林市、纸厂河“南五场”之重镇。清道光、咸丰年间成为鼎盛,商户800余家,从业2000余人,货物门类齐全、批发零售兼之。

清朝末年,西斋享誉荆沙、宜昌的商号为何氏“前亮二记”。

“前记”5个儿子,向鹤龄、向瑞亭、向芳田和向睛川等,人丁兴旺。

“前记”生意以批发为主,货物有食盐、红糖、布匹、桐油和皮革等。

商店在西斋本土从花桥北巷到四巷子,14个门面一字排开,售货员、推销员、杂工达40之众。

“前记”生意十分活跃,人们称之为“灶里不断火,路上不断人”,一天到晚络绎不绝。

“亮记”有5个门面,为匹头、斋铺、客栈和榨坊等,以零售为主。

前亮为同祖父的叔伯兄弟。

民国6年(公元1917年)长子向鹤龄病逝,向氏从此家无主宰,内讧不断,每况愈下,逐渐败落,新中国成立时已只剩下一座榨坊和一家斋铺。

杨天聚、杨聚龙和杨聚顺乃回族“三杨”,曾名扬松滋,声震荆沙。

三杨以杨天聚为首,大名杨性初。

杨天聚生意东至上海、武汉,西至四川重庆,南至湖南长沙,北至宜昌枝城。货物以食盐批发为主,兼营斋铺、杂货……邮电局为“南五场”之唯一。

当时的货币为铜钱,笨重而不便携带,商家出门常常肩扛马驮,既不方便又不安全。杨天聚凭借自己的实力和在商界的信誉自行发行钞票,谓“杨天聚斋”,可用于松滋各地和荆沙宜昌。

杨天聚曾任上海盐茶道,主管大上海食盐进出。日军南犯,食盐运输困难,很多地方食盐紧缺,国家设专门机构和专职官员予以管理。作为盐茶道的杨天聚可谓大权在握,威震一方。在同比他小20多岁的第二夫人上海唐氏结婚时,曾轰动上海滩盐界。盐商为他送一大匾,中间绣“岁岁平安”,右侧绣“性初大人五十双庆”,“双庆”意即寿庆和婚庆;左侧绣“慈禧太后御笔”。

杨天聚祖父离世时祖母还相当年轻,一直未嫁,单枪匹马抚养其父,后又抚养杨氏三兄弟,一生辛苦,名节四扬。为表达对祖母的感激之情,光绪27年(公元1806年)杨天聚在西斋镇北面团山口为祖母立了一块贞女牌坊。牌坊中间为宽约2米的大石门,左右两侧立大石柱两根,大石柱两侧有两个小石门,供人进出。石门两侧柱子上各刻一条巨龙,头相向延伸至石门顶中间玉珠处,创意为“双龙戏珠”。

杨聚龙二号,后改称“丰登”,拥有斋铺1家,布匹杂货3家,土地百亩。杨聚顺三号,后改称“德和”,以经营山货为主。

杨家,是当年西斋众多商家中的一株奇葩,和他相比各具“风骚”的有杨和国的“杨福胜大号”,主要经营匹头粮行;杨兵如的“鹤龄瑞”,主要经营匹头;汤远望的“协庆”,主要经营匹头;陈松云的“陈鼎太”,主要经营杂粮行;刘玉全的“孙太洋”,以刨烟丝为主;章后清的“义和昌”,主要经营匹头;朱润之的“朱永兴”主要经营当铺、榨坊等。

当时商品价格仿佛江水时涨时跌,在那完全没有信息科学的年代,为使商家和居民随时掌握商品价格,政府固定一人每天打锣报告。如价格涨跌报告内容为:道德各商户须知,银元流通市价原八吊七,今奉上级指示,一律八吊五,各商户不得抬价压价,违者严惩不贷。特此鸣锣周之,不为告之不先也。

卫生通知内容为:
道德实行新生活运动,礼仪廉耻,整齐清洁,凡肉食饮食者,一律用纱罩罩之,无纱罩者严惩不贷。

负责打锣人吴远瑞。

西斋这些商贾大号的发迹决不像荣国府后人,靠的是先祖的庇荫。他们恰恰是靠着不断创业而实现的财富滚动和财富积累。

七、英烈步履

提起西斋,人们一定不会忘记“地灵人杰”。在这块激情燃烧的土地上,虽然没有诗圣李白、杜甫,却有杨门女将和岳家铁军,然他们志存高远,鞠躬为民。是松滋人民的精神财富,是西斋人民永远的骄傲。

雷鸣泽最后的纵身一跳

雷鸣泽,一个闻名荆楚的英烈,一个家乡父老熟悉的名字。虽然出生豪门大户,却从不事烟酒赌,以读书为荣、以书法为乐,在西斋花园洲那块富庶的土地上度过了他的少年时代。青年时代,曾求学于武昌博文中学、中华大学和上海光华大学。回到家乡,伐卖祖传山林,筹资创办了享誉荆楚的向上中学,并以此多次掩护地下党的活动。

1938年,任松枝宜三县联合抗日动员委员会主任委员的他,全然不顾省主席陈诚的亲自干预,顶住多方压力,以生命为代价完成了委员会下设的“松枝宜三县战时工作人员训练班”的开办,为抗日战争培养了一批急需的干部;后调任兴山县长,因触犯当地豪绅利益,被指控“通匪”,判刑12年,囚禁4年后保外就医出狱。

抗日战争胜利后,任救济总署湖北分会沙市办事处主任。1948年受托回松滋筹建武装自卫队迎接解放。

1949年夏天,荆州行署督察专员高尚志密告雷鸣泽关于“华中剿总”第十六兵团司令宋希濂拟定的挖掘荆江大堤,淹没江汉平原抗拒解放军进军荆州的“作战第二方案”后,雷力劝高尚志以人民为本,以国家为重,终使“作战第二方案”未能实施。

同年5月,武汉解放,县自卫团团长陈昆翻脸,将雷鸣泽抓捕,于解押枝城石鼓途中,雷鸣泽乘机纵身跳入滚滚长江……

这一跳,是一种不为阶下囚的气节,是一种对旧政权的蔑视,是一种向世人的自我表白。
雷鸣泽走了,永远地走了。他让自己回归祖国怀抱,永远融入了母亲河!

县内最早的中共党员张波臣

张波臣,一个饱受辛酸的农民的孩子,一个从“西斋县立第二高级小学”毕业后,慕名考进董必武在武昌创办的“湖北党务干部学校”,接受过马克思主义理论薰陶的他,在中国革命“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刻,毅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随即被派往松滋工作,成为县内最早开展武装斗争的共产党员之一。

1928年1月,张波臣被组织派遣考入驻宜都国民军43军军政干校,并任干校地下党支部书记,毕业后任中共松滋县委委员,负责主持县秋收起义。

多少个风雨日夜,多少个酷暑寒冬,张波臣一双草鞋,只身穿行在西南山区,为九岭岗起义奔走呼号……

九岭岗起义失败后,张波臣父亲被捕,房屋被烧,本人遭悬赏通缉。

危难之际,张波臣置生命于度外,冒险奔赴宜昌向鄂西特委汇报情况。

同年2月,由组织安排参加贺龙红军,任团长,在湘鄂边界的一次战役中身负重任,抢救无效不幸牺牲。

张波臣倒在了家乡的土地上。九岭岗革命烈士纪念碑上,他的名字熠熠闪光。

充满传奇的潘哲夫

在松滋大地上,潘哲夫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物。他1902年出生,23岁毕业于省立二中,29岁荣登农会副干事和区长的宝座,后一路攀升。

潘哲夫一生经历错综复杂,扑朔迷离。曾与汉流团伙过往甚密,抢劫富人;曾加入中国共产党为特别党员,并任“新四军第五师第三分区江南挺进纵队司令员”;曾参加国民军被委任为“国民党第六战区第二游击队上校参谋”;也曾接受日军收编,任“和平建国军江南副总指挥”。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潘哲夫当年冬天不及时与党组织取得联系,立即率部突破长江与新四军会师,说不定新中国成立后“湖北省政协常委兼副秘书长”的桂冠就花落他人了。

那个年代,也许“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是对灵活应对、保存实力最好的诠释,是对“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最精辟的理解。好在潘哲夫最终和共产党站在了一条线上。

潘哲夫,一个家乡人民永远不会忘记的名字。

鲜为人知的卓氏兄弟

卓明藻和卓明保是九岭岗起义中一双鲜为人知的兄弟。

卓明藻生于1886年,卓明保比他小3岁。兄弟俩性格相投,感情笃深,常常同进同出,形影不离。

1920年的一天,兄弟俩正在山上砍柴,突然两个北洋兵闯进九岭岗为非作歹,嫉恶如仇的兄弟俩将他们骗至黑岩垴,然后用砍刀砍死。

1927年,兄弟俩双双加入农会,次年又一起参加中国共产党。

1928年6月18日,团防局上山捉拿无辜农民邹昌官,兄弟俩奋起救人,同农民们一起,全歼团勇十余人。

九岭岗起义的第二天,兄弟俩率红色自卫队攻打刘家冲恶霸地主刘怀山庄园,凯旋而归。

九岭岗起义失败后,团总雷新民下令用刺刀划破卓明藻的嘴,剥开他的皮。卓明藻鲜血淋漓,仍坚贞不屈,于大骂雷新民中死去。20多天后,卓明保被捕,坦然面对严刑拷打,筋骨打断不哼一声。7月中旬,被抢杀于西斋河滩。

那天,本来晴好的天空,突然阴雨霏霏,令人不寒而栗,有人说那是天意,是“斩窦娥六月雪”。

眼科名医陈宰甫

陈宰甫,壬寅秀才。幼时开始攻读中医经典,特别是《秘传眼科学术论》,加之注重临床实践,终成誉满松滋、湖南长沙、澧县一带的眼科名医。

自制的“甘石散”点眼对于眼疾有特殊疗效。

八、掌故趣事

千年古镇留给人们的不仅是悠久的文化、醉人的风韵,还有很多很多鲜为人知的陈年往事和充满神奇的掌故。它流在洈水里,留在小镇的大街小巷,藏在人们的心目中。

西斋马帮。民国时期的小镇里,曾活跃着几支闻名湘鄂陕的马队,每队有马五至十匹,最多为二十匹,称之为“马帮”。它们承载着小镇人民生活、生产的重任,是民间运输的主要工具和方式。

如果说骆驼是沙漠之舟,那么马帮则是高山之船。一年四季在从小镇通往五峰鹤峰诸县和湖南陕西等省的山道上,叮噹的铜铃声便是打破深山寂寞,迎接深山黎明的最悦耳、最动听的音乐。

每匹马的背上都有一个特制的驮鞍,是专门用以装载货物的,休息时可以卸下。

管理马帮的人叫马哥或称“马帮头”,负责联系承运事宜,行走路线和沿途安全。

那个年代,马帮常年穿行在人烟罕至的崇山峻岭,被“绿林”抢劫是家常便饭。所以马帮人个个身强体壮,且是舞刀弄枪的好手,即使遭遇“强人”,也能挺身自卫、出奇制胜。

西斋马帮也是一道风景。夕阳西下或大雪之后,险要的七里庙山上,一支支马帮走得那样稳健而轻松,仿佛在兜风,在欣赏沿途的风景;特别是大雪之后,那一串串清晰的足迹常常让人想起在马背上度过一生的成吉思汗。

西斋马帮在小镇走了十年百年千年,他们驮载着金钱、驮载着风险、驮载着骄傲、驮载出一个南来北往的经济血脉的大通道。

樵夫“桃花运”。古时候,有一个青年樵夫,每天蓬头垢面在仙女洞周围的崇山峻岭里以砍柴为生。

一天傍晚,他挑着一担柴,踩着夕阳,哼着山歌,悠悠经过仙女洞时,洞里忽然传出甜甜的女声,叫他买一段布料放在洞前凹处,第二天来取鞋。

樵夫虽满腹疑虑,但还是遵循嘱咐。

第三天,当樵夫经过洞口时,果然发现了一双做工精细漂亮的新鞋。樵夫不胜欢喜,等不得回家洗脚就穿在脚上。新鞋不大不小,不肥不瘦,仿佛长在脚上一样。穿着新鞋,他顿感脚底生风,浑身是劲。

鞋穿破了,樵夫如法炮制。当樵夫取第三双新鞋时,村子里好事的年轻人便刨根问底,樵夫得意忘形、信口开河说是亲家母(情人)做的。

也许,樵夫的话让仙女受到了委屈,而羞于再见樵夫……此后他再也没有得到仙女的馈赠。

樵夫啊,你不该信口雌黄!

“神钓”陈继盛。陈继盛家住西斋镇老街,因战乱迁住王家河。无田无地,靠钓鱼维持生计。

陈继盛钓鱼一年四季,不分春夏秋冬,不分白天黑夜。他有四句秘诀:春钓桃花水,夏钓稻花香,秋钓新雨后,冬钓雾茫茫。他钓风钓雨钓人生,终于钓出了享誉西斋的“神钓”。

小镇里,人们家里婚嫁大事,常找他预订鲜鱼,一般不少于三十、五十斤。陈继盛一诺千金、从无戏言。

一个新秋的上午,陈继盛在洈水上游清潭湾钓鱼,刚一伸竿,小浮子就不见了,大浮也摇摆厉害,他随即抬竿,上钩的是一条大鱼,猛然跳出水面。陈继盛立即收线放线,有张有弛;鱼不耐烦了,开始猛跳猛冲,陈继盛索性跳到水中,同它周旋。经“七摛七纵”,大鱼终于就范。一称,27斤。

奇人陈光汉。陈光汉住西斋镇上街,祖父和父亲均开柴行。陈因在家中排行第四,故人称“汉四老爷”。

陈一生秉性耿直,敢说敢为,具有一身飞檐走壁的好武艺。

陈曾招收50名少儿,组建“日生班”荆河剧团。班内墙上挂一绣有“日生班”的大匾,用一条红绸垂向大匾两边,形成一个“太”字,日生为“星”字,陈自诩为“太白金星”。

“日生班”行头为8莾8套,即8件莾袍8件铠甲,曾演出《三气周瑜》、《枪挑小梁王》和《陈圆圆》等。

有一次,日生班同沙市剧团在枝江县打对台,对方为12莾12套,实力优于日生班。日生班在即将败输之际,陈光汉坐四人大轿及时赶到了枝江演出现场,以感谢当地富贵和观众为由,上台威慑对方,台下顿时掌声响起。沙市剧团见势不妙,溜之大吉,日生班一举获胜。

陈光汉私组剧团在松滋绝无仅有

因耻于手下强奸孕妇而被官府缉拿吞金而死,时年36岁。

西斋有歌谣说:
真命天子陈光汉,保驾将军在湖南。
手下不轨难自立,吞金早逝走黄泉。

“神叉”陈明波。陈明波是西斋小镇里一个传奇人物,人称“神叉”,又称“飞叉王”。

陈明波家住七里庙下洈水河床边一个偏僻而幽静的山谷里,一生的爱好是叉鱼。他的鱼叉分三五七股,十分锋利。

一个夏天涨水的日子,几十条渔船在他门前水域“打外围”,突然一条大鮕鲷一连冲破好几张鱼网,跳出水面,一路斩关夺隘,眼看就要冲到下游,逃之夭夭。船上的人们或大喊或追捕,手忙脚乱。在众船之后的陈明波,一手撑篙,一手高悬钢叉,拭目以待,就在鮕鲷猛然翻身的一刹那,陈明波的飞叉正好插在了鮕鲷的头部。打外围的渔人无不鼓掌喝彩。

陈明波呢,悠悠地划着小船,顺风顺水慢慢驶向那条鮕鲷。这条鮕鲷不大不小,正好30斤。

神枪打虎。新中国成立那年11月的一天,西斋区政府正召开秋征大会。曾任新四军五师三军分区江南挺进纵队团长的唐忠英区长正部署工作,一个人慌慌张张闯进会场报告,一青年挑柴经七里庙时,发现一只大老虎,民兵们正围追堵截……

唐区长“虎”地站起来,宣布休会,随即要了一支“三八式”步枪,一阵风跑上了七里庙。躲在茅草里的老虎,见来者气势汹汹,突然长啸一声,直扑他而来,唐忠英手疾眼快端起步枪,枪声响起时,老虎便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在唐忠英的鼓励下,民兵们一拥而上,发现老虎已经死了,咽喉处有子弹穿过的血洞。

从此,神枪手唐忠英的美名便在西斋传开了。

九、血色岁月

西斋人永远不会忘记一个令人震撼的日子:

1928年6月16日,农历五月初一。同七里庙接界的九岭岗天坑湾山顶突然三声铳响,晴天霹雳。一块红布昭示下,骠悍的九岭岗人肩扛土铳、手挥大刀,从四面八方迅雷不及掩耳的将追杀无辜农民邹昌官的西斋团防局教练长傅生夏及其部下团团围住,杀声震天。

傅生夏于弃马逃生中被乱刀砍死。

首战告捷。一小时歼敌12名,缴获快枪11支,军号一把,战马一匹……

为防止敌人反扑,县委紧急会议决定:

成立松滋县政府苏维埃政权。

成立松滋县红色赤卫队。

集合队伍,提前起义。

19日,红色自卫队二大队攻打刘家冲,三大队攻打清水冲。自卫队高呼“打倒土豪,消灭剥削”,沿途开仓放粮,赈灾济民。

20日,自卫队进攻团防局驻地西斋,沿途群众踊跃参与。自卫队自千余人猛增至近万人。从九岭岗自西斋镇十里山路上大刀闪亮,长茅林立。

五区伪区长雷子敬死于愤怒群众的乱棒之下。团总雷新民望风而逃。自卫队乘胜追击至石牌雷家,烧其房屋,分其财物和粮食于当地百姓。

伪县长高季浦暴跳如雷,一边调集全县各区团防局火速开往九岭岗镇压农民起义,一边求救国民军43军派兵援助。高季浦扬言:“掘土三尺,玉石俱焚,宁可错杀三千,决不私放一人。”

为抢功领赏,雷新民乘援兵未到之际,亲率全体团勇荷枪实弹,倾巢出动,趁夜黑人静急杀回马枪悄悄摸上九岭岗,企图一举歼灭自卫队。雷新明率部至起义指挥部张家嘴时,突然军号嘹亮,火光冲天,埋伏在南北山头的自卫队奋身跃起,大刀长矛直杀向敌人。雷新民部闻风丧胆,不知所措,于逃窜中全军覆没。

20日,高季浦亲率全县团防局200余人和前来援助的43军近300人气势汹汹杀上九岭岗。九岭岗一时阴霾密布,腥风血雨。

55名无辜农民倒在殷红血泊中,130多户农户近千间房屋燃成冲天大火。

九岭岗,一块激情燃烧的土地,人们从手无寸铁到高举大刀、长矛……彪悍之气,血性之风,气贯长虹。

自九岭岗起义后,西斋不再是一块人们休养生息的净土,兵来匪走,战事频繁。

民国11年(1922年)“湖北自治民军”司令戴鸿炳率200余人,荷50支枪,路经石牌烧杀掳抢。驻西斋警备队闻讯开往石牌阻制,双方开火,警备队兵单力薄被打败,西斋诚惶诚恐。回民杨启栋、杨支起即率40人手持大刀同自治军展开巷战,自治军枪炮失威,败走冷水街。

当时,民国政府奖赏西斋镇回民每人现钱5吊。

民国19年(1930年),国民军200团团长李建中同贺龙部开战。李部三挺重机枪分别摆在上义渡、中义渡和下义渡口。两方激战从头天下午至第二天凌晨,约10个小时,洈河水里流着鲜血,水面漂着尸体。

民国24年(1935年)8月13日,国军飞机追炸红军。在西斋上空扔炸弹4颗,炸死5人,4个小孩1个大人。其中一个小孩叫杨锐中,12岁,读小学四年级,大人为回民桂幺姑。

民国30年(1941年)农历七月初一,日本飞机轰炸国民军37军,在西斋投弹9颗,4颗落在洈水,5颗落在河街(其中一颗未炸),当场炸死9人,炸伤37人。1998年洈水清淤,于县织布厂河段挖出了那颗未炸的炸弹。

民国32年(1943年),日本以三个师团兵力,连同伪“和平建国军”邹平凡部计30000人,骑兵2000,分别从枝江、公安方向路经松滋全境,部分日本兵在西斋停留一晚。下午,百人在洈水洗澡,百姓关门祈祷,请求上帝庇佑。

同年11月3日,日本第五师团第13师由弥市、米积台、刘家场进攻湖南省石门县时,路经西斋,作片刻停留。

洈水,这条天赐水道,在那个年代也曾助纣为虐。据载据传,不少日军和国民军都是从水道进入西斋或逃离西斋的,洈水又是一条侵略的捷径。

十、骚人政客

西斋自古就是个读书人甚多、读书风气甚浓的地方。在连续了几千年的科举晚钟就要敲响的壬寅年,松滋县的乡试仍如期举行。结果占全县人口才十分之一的西斋,秀才上榜人数为10人,是全县40名秀才的百分之二十五。他们是冉林山、肖甲臣、吴翠安、黄风楼、戴仁山、向瑞庭、鲁荣波、陈谦山、罗祖卿、陈宰甫。

中华民国在中国历史上是一个匆匆过客,38年里,西斋古镇的区乡长仿佛走马灯不停地撤换,任期最长的不到一年,最短的才两个月,不乏“磨子不转打驴子”的嫌疑。他们是罗楚兰、胡祠元、罗子玉、肖顺章、沈文英、孙义迁、熊天明、杨大深、张宪民、鲁席斋、胡人佛、晏仲民、胡慎义、易绍英、向庆佑、陈玉龙、曾坤白、张少良、杨树民。

鲜为人知的出生于李家河的刘祖培和刘乃见兄弟俩更是松滋文化人中的佼佼者。

刘祖培为松滋留学日本第一人,曾任民国政府松滋县代县长;新中国成立后一直在沙市武德中学任教,60年代病逝。

刘乃见曾是海南热带植物大学资深教授,现年94岁,住海口,已离休。

西斋百年,驮载一身风云,饱受凄风苦雨;百年西斋,演绎历史沧桑,再现民族危亡,不啻为国家的一个缩影。

(文中内容由88岁高龄的杨光霞老人和退休教师刘才汉、刘兵强等人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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