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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贝的坎坷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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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20-10-5 14:31:41 | 查看全部 阅读模式
前言:本小说是我开始在纸刊《水》杂志上发表小说以来较长的一篇短篇小说,在跨度较大的时间段里,通过三个人的不同成长过程,为人们留下了当时社会的一抹缩影。读后。老同志会重拾旧事;年青人对往昔有所了解。不忘历史,尊惜当下。
                                                                   一
从麻山脚下至松江河堤形成了十多公里长的挡水坝,故土名叫“麻城垱”。解放初期,这个堤上住着三户人家。东边的一户姓周,儿子叫周貝,大约七八岁,長得胖墩墩的,显得有些憨厚和直拗;西边的一户姓关,儿子叫关雨,他比胡贝要小一点点;中间的一户姓张,女儿叫张菲,为了避免与“张飞”二字混同,平常人们都叫她菲菲,菲菲身材高挑,活泼可爱。小時候她們三人常在一起过家家,跳房子,跳绳子,捉魚摸虾,硬是疯过一条長堤。在周贝六岁時,他们先后在离家近十來里的一所学校上了学。九年來他們朝夕相伴,风里来,雨里去,虽然很苦,但马上就要毕业了,他们都显得十分兴奋。毕业后,或是参军,或是升学,或是托人找工作,总之,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                                       
     正当他们毕业的前夕,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来县征兵了,他们兴高采烈,欢天喜地,积极报名。因这次没有招女兵的指标,所以张菲当兵的梦想很快就破灭了。经过目测和体检,周、关双双合格。半个多月的等待,关雨终于接到了大红的喜报,被光荣批准入伍啦!周贝却了无音信。过了一段时间,经多方打听,原来是政审不合格。据说一九五四年,松江河发大水,他爸在河里捞浪渣时,在浪渣堆上把他拣回来的。身世不详,历史不清。周贝在政治上被判了死刑,那个年代很讲究这个。突如其来的情况,就像一根木棒狠狠砸在周贝的头上,他感到很沉很沉!
                                                                     二
    眨眼工夫,十年就过去了。经过时间的磨砺,周贝受伤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在父亲的传授下,一般的农活基本上都能干了。
那时候,农村是高举农业学大寨的旗帜,队长派活,社员干活,按工、按量、按时计酬。农村实行的也是军事化,集体劳作,上工、下工、休息等等一切以铃声为号,迟到了还要扣工分。周贝那时正是年富力强,干活又卖力,工分在全队(当时叫生产小队)数一数二。但分值小,收入低,大家仍然十分贫困。张菲初中毕业以后,也和周贝一样同在生产队务农,后经人帮忙,才到某乡供销社当了一名营业员(临时工)。
有一天,周贝到张的工作单位去看她,讲起了他们的婚事,俩人都没意见,并商定年底结婚。可谁知天不随人愿,他们的婚事还没等到年底,中途就搁浅了。
    这天,张菲休假回家,就自己的婚事向父母证求意见时,谁也不曾料到,却遭到了他们的强烈反对。她父母已年过半百,膝下只有这位“千斤”,看得很娇,平常无论她说什么,老两口都百依百顺,今天可非比寻常,还没等张菲把话讲完,父亲就大发雷霆:“不同意!你们要结婚,除非老子死了。”母亲也老泪纵横,抽抽嗒嗒地哭诉着:“爹妈辛辛苦苦把你拉扯成人,不曾指望你穿金戴银,总不能还像现在这样穷啊!”父母的话犹如一根钢针,深深扎在她的心上,她感到十分痛苦和难过,转身回了房间,两天没吃没喝,也没有出房门。
一年多以后,张菲终于远嫁到海南省海口市的一个郊区,也在当地供销社当了营业员。说来也很有意思,原来张菲的老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农兵大学生,学的是文科。毕业后在海口市郊区一所中学任教,当时是借调区政府办公室工作的。他主办的墙报板面设计合理,字迹隽永,文章朗朗上口,行云流水,文采馥郁。有一天,省委王书记来区检查工作,无意间看了一下墙报,大加赞赏:”这是谁的大作?”站在一旁的区委书记急忙回答说:“这是我们刚从学校抽来帮忙的一位老师。”王书记说:“那就转借给省里用用吧?”没过多久,张菲的老公就正式调到省里跟王书记当秘书去了,几年后调到海口市任市委副书记。人啦!有时就是这样,运气来了连门板都挡不了
    对于周贝来说,上次当兵被卡壳,好比小树初遇迎头风,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在农村一个年近三十岁男人,如果还没有结婚生子,是一件很不体面的事情。更何况多年的恋人,突然远嫁他乡,内心的滋味是可想像的。        
                                                                        三   
    流年不贷人,俯仰逐成昔。转眼已进入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
    又是一个明媚的春天,万物勃发,春意盎然。长堤两旁的白杨树叶,在微风的吹拂下,又发了娇嫩的新芽。这几年,根据乡里意见,为方便村组管理,麻城垱周围的零星户都要集中到垱上。现在垱上的总户数已达二十三户,人气颇旺,但生产不发达,经济不景气,仍然困绕人们。就拿周贝他们家来说吧,十多年啦,三间土砌瓦盖的房子,已经年久失修,四壁凸凹不平,到处透风;下雨时,外面大下屋里小下。好在周贝今年结婚时还简单的维修了一下。媳妇子(老婆)名叫龙翠翠,三十一二岁,长得有模有样,前年死了丈夫,带着一个小孩。
一天晚上,他与翠翠商量,计划今年养200多只鸭,利用田边地角种些瓜果蔬菜,把手头搞活泛些。按农村的话说,只要肯下力,弄钱也容易。转眼金秋将至,200多只鸭,在他们夫妻的精心喂养下,只只既肥又壮,满塘呱呱叫,据说每天可拣100多个鸭蛋,蔬菜满园,瓜果遍地,圈里还有两头大肥猪。全组的人都为他高兴,周贝也喜在心里,笑在眉头,暗暗地盘算着:今年起码可以挣1000多元,计划在过年时给她娘儿俩添几件新衣服呢!周贝的美梦未醒,县委工作组就进村啦。工作组的任务很明确:要对农民进行社会主义思想教育,爱国家,爱集体,割资本主义尾巴。
真是无巧不成书。这次工作组组长刚好是他分别多年的老同学关雨。这里需要交待是:关雨在部队当了八年兵,入党提了干,这期间父母相继去世,老婆随军。转业前在部队团级机关里工作,转业后分到县供销社任副主任兼任棉花总公司经理。这次,关雨是临时抽调组合的。他在八组(过去的八生产队)一农户住下来以后,刘组长就向他介绍了一些基本情况:人口,耕地,山林等等。关雨重点就是要刘组长摆一下资本主义的倾向。刘组长水平很低,对于什么是资本主义倾向也不太清楚。一般来讲,刘组长都不太关心这种事,因为大家袓袓辈辈都住在一起,乡里乡亲的。他好像很为难,最后鼓足了勇气说:“根据你的点拨,我看大约有四五个方面吧:第一,在集体堰塘里养鸭;第二,在荒地荒坡上种蔬菜、瓜瓜果果;第三,自个外出打工、跑车;第四,贩买贩卖、投机倒把、无证经营。可能大大小小涉及到每一户。”关雨接着又问:“你组表现最突出是那一户?”刘组长为难地说:“周贝一家可能突出一点?”关雨以商量的口吻说:“你先找老周谈谈,转达一下我的意思。”第二天,刘组长把所谈结果向关雨及时回了报。刘、周之间究竟谈了一些什么,是可想而知的。最后,只有关雨自已粉墨登场。                     
    一到晩上,飘动着的薄雾,在微风地吹拂下,轻轻地把山林、水塘、村庄全都盖上,在朦胧的夜色中,麻城垱,若隐若现,显得几分玄妙和静谧。                                                                                                                                                           
    夜静更深时,两个人的谈话声显得非常清晰。只听关雨说:“老周啊,虽然我们是老同学,但感情归感情,原则归原则。”过了一会继续说道:“养鸭种菜虽说事小,但反应了一个人的世界观,它的核心就是一个‘私’字,资本主义倾向就体现这个‘私’字。所以,我们工作组这次的的任务,就是帮助教育农民坚定不移地走社会主义道路,划清两条道路的界线,彻底割掉资本主义尾巴……”周贝听得有点不耐烦了,近乎吼道:“我不管你什么尾巴不尾巴,反正老百姓要穿衣吃饭、要活命!”关雨耐着性子说:“你在会上说一说,我们才好做其他人的工作。”周贝把手一摊说:“你爱怎办就怎办!”关雨火了,说:“你要注意态度,考虑后果。”过了几天,关雨在禾场上组织召开了群众大会,他站在桌前,仰着头,滔滔不绝地把周贝批了一通,最后还说,如果态度不好,经上面批准后,还要挂牌游行。老百姓脸上显着惊恐,表现得无奈,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沉默不语,为周贝捏了一把汗。过了数日,关雨见周家没有动静,就组织了几个人,把他家的南、黄瓜及蔬菜全部扯掉,硬逼着翠翠把鸭子装上车拉到集市上卖了。说真的,什么是社会主义?社会主义道路应该怎样走?当时谁也闹不清楚,更何况农民呢!周贝看着遍地被扯的蔬菜、瓜果及那空荡荡的鸭棚,心似刀绞,止不住的泪水夺腔而出,这些物件难道就是资本主义的尾巴吗?
                                                                 四 
    周贝觉得在麻城垱实在是呆不下去了,仔细揣磨之后,决定到海南打工。      
    海南省是全国最迟成立的省份。她原属于广东省管辖。八十年代,全省大约只有七八百万人口,虽然人烟稀少,但资源丰富,环境优美,气候四季如春,水陆总面积占全国第一,地处重要的战略位置。
    初到海口市,他感到十分新奇,蓝天、大海、沙滩,终于领略到了南国的风情,特别是晚上,当你迈步万绿园的绿树丛中时,低垂的明月悬挂在头顶,海风习习,海涛声声,由远而近,不得不让你陶醉!但周贝没有心思来欣赏这一切,初来乍到,举目无亲,既找不到工作,又不想麻烦张菲,摸摸口袋,心里一格噔,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了,难道喏大一个海南省,没有我姓周的立身之地!他咬紧牙关,暗下决心,一定要挺过来。他在旧货市场上买了一辆自行车,翻了翻海南省地图,只身来到老城镇,该镇很小,顺着马路一条街,一边是卖鱼的,一边是卖菜的,离海口市大约十来里路。随后,他在一个工厂的院墙边,用几块废砖搭了一个简易的棚子,这样就算安顿下来了。白天,他骑着自行车,到街上和附近工厂卖冰棒。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但过得安稳和自信。开始几天,一天只卖一二十只,十多天以后,一天就可卖百来只了,因为他和那厂里守大門的保安混熟了,保安放他进厂卖。有一天周贝骑着自行车前往一个厂去卖冰棒,途中不料被一辆小车把他撞翻了,当时,人已晕了过去,肇事司机乘机逃逸。两个交警正在询问周围群众、勘察现场、作笔录;另外两个交警正把周贝抬上救护车,这时,一辆黑色的小车,在公路的左旁边嘎然停下,从车里急冲冲下来一位女士,询问了一下交警,那交警说:“据群众说,这人是湖北的,叫什么‘背‘吧?”这位女士上前一看,便认出了周贝。忙说:“快!快!快开车!”一会儿救护车急驶而去,小车紧随其后。
    写到这里,确实需要介绍一下张菲了。张菲远嫁海南以后,一直在商业部门工作,后到海口市一路桥公司当副总,分管工会和后勤方面的工作。张菲为人谦虚谨慎,平易近人,工作出色,受到各方面的好评。在周贝住院期间,她和她爱人王书记经常去医院探望,并给他付了全部医药费。周贝病愈以后,张菲和王书记在海轮宾馆上为他接风,那天晚上,海风习习,明月高悬,轮船在深海里慢慢游荡着。他们三人依席而坐,透过窗户,欣赏着海口市灯火辉煌的夜色,那彩带般的世纪大桥跨海而过,多么的壮观!他们一边饮酒,一边闲聊家乡旧事和海南的变化。眼前的一切,固然诱人,但周贝始终没有心情去欣赏,总是在心里叹惜:解放三十多年了,为什么我们麻城垱没有大的变化?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张菲和王书记却能猜出八九分。
     周贝病瘉以后,张菲在她们公司给他安排了一个施工现场管理工作。周贝很满意,一方面就他的个性来说,比较适合这方面的工作,再说,这等事他以前也干过一阵子。所定工资也比较高。这其间,由于交警的努力,肇事者跟他赔了一万多元,几个月下来,他也有了一定的积蓄。正待他踌躇满志时,区、乡两级领导打来了电话,要他回家参加村主任的选举。他觉得十分为难:一来呢,这里的事刚有了头绪,情况比较好;再说现在的村干部也不好当,人际关系复杂,所以没打算回去。半个多月以后,老婆打来了电话,说母亲病危,要他速回。他虽然不是他父母亲生的,但比亲生的还要亲。他什么具体情况也没问,放下电话,跟公司请了假,交待了工作,乘晩上十二点的飞机,星夜往家里赶。清晨一进家門,见母亲活得好好的,觉得十分诧异。这时,老婆披着头发,从房里赶出来说:“这都是李乡长他们的主意,人家也是一番好意,你就不要往心里去”。周贝摇摇头,无可奈何。
                         五

    周贝终于被推上了村主任的位置。            
    麻城垱村在七十年代初,只有五六十户人家,一两千人,现在已有四千多人,就是周贝所住的麻城垱,现在也有了几百号人。面临的是人多田少、经营单一、收入微薄、经济不活的严峻局面。
    说实在的,乡领导和群众的眼光是准确的。周贝一上任,就不负重望:组织文化较高的年青人,到海南省打工,在张菲的帮助下,外出的几十人很快就在海口市立住了脚。其次是组织收购棉花,农商一肩挑。当时,市棉花公司在麻城垱已设有一个棉花收购加工厂,收购加工集一身。按照当时的政策,棉花统一由棉花加工厂收购,任何单位和个人都不能收购,不然就是非法的,而且,市、乡两级成立了棉花收购领导小组,划片定点,边界设卡,夜间巡逻,组织得非常严密,严防棉花资源外流。按照当时的政策,周贝他们是不应当收花的,但周贝找了一个理由,他跟乡里说,村里集中收购花,既可掌控棉花资源,也可按时收齐提留。乡里觉得这个办法很好,没表态的表了态。你说怪不怪,村民们又没有经过训练,在一个星期之内就收购了六千多担花。事已至此,乡里领导也很为难,最后只有跟棉花部门商量,棉花公司总经理关雨说,只要能把花交给棉花部门,问题比较好说。但周贝他们却另有打算,按兵不动。有一天深夜,市乡联合巡逻队知道了麻城垱村正在外运棉花的消息,如临大敌,全副武装,小车开足了马力,箭一般飞向码头,小车刚一停下,装棉花的轮船却离开了码头。巡逻组的民警一时急了,朝天开了一枪,并喊道:“你们把船开回来!”船上的人齐声喊道:“再见吧,关老板!”
夜已经很深了。乡党委扩大会议仍在激烈地进行着。意见分歧很大。第一种意见,是以分管棉花的李副乡长及棉花公司的总经理关雨为代表的,要求严格按照上级文件精神,认真查处。第二种意见,是以赵乡长为代表的,说周贝他们是为了尽快收齐提留,再说也是第一次嘛,我看批评批评就算了。第三种意见,是以刘书记为代表的,他说:“同志们,据我观察,棉花统一由供销社棉花部门收购,这是党中央的既定政策,任何人不能更改。但现在供销社的改制正在火热的进行着,近期,省里已批准了我市农业部门的两个科研所可以收棉花,这是否可以说棉花部门的改制有了某些迹象,粮食放开,棉花为什么不能放开?我觉得,在处理周贝他们收花一事要慎重,因为涉及到党对农村改革方面的政策问题。”
    新中国成立以来,棉花、粮食都是统购统销的铁政策,周贝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带头收购棉花,在产棉区掀起了轩然大波!   
                    六
    正在这时,邓小平同志的重要讲话,好是划破长空的闪电,给全国人民指明了一条康庄大道;好似一缕春风,温暖着亿万人民的心。企业转制,职工买断;经营承包,农民进城;干部停职,下海经商。活啦,整个社会都沸腾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棉花部门的改制很快开始了,改制的核心就是改变企业所有制的问题,突出一个“卖”字。棉花部门的改制势如破竹,进行得十分顺利,但在麻城垱轧花厂的问题上遇到了问题。该厂由市评诂小组定价为五百万元。外县的一个胖子包工头出价五百五十万元,周贝出价五百陆十万元,两人几次轮番出价,最后周贝出价陆百万元,总算定夺。但在棉花公司关雨总经理那一关却过不了。他提出的问题有两个:第一,周贝去年擅自收花,影响不好;第二,周贝没有经济基础。县里多次作工作,但无济于事。最后,县委派人过问此事。经调查证实:关雨所说的两个理由,都不是问题。县里有关领导建议县供销社:1,在价格同等的情况下,优先卖给当地农民;2,企业改制事关大局,谁干扰处分谁。冲破重重阻力,周贝他们终于买下了麻城垱棉花加工厂,成了该厂的股东老板。                                 
    在麻城垱棉花加工厂开业的那一天,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县、乡两级领导、张菲及县棉花公司的负责人(但不是关雨)出席了会议并讲了话。周贝最后讲话。他双眼饱含泪水,深情地说:“农民兄弟们,在党的政策指引下,通过几十年的努力,今天,我们真正成了大地的主人,实现了梦寐以求的梦想。”

2020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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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6

谢庆Lv.2 发表于 2021-4-10 05:40:04 来自手机 | 查看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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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余常春楼主 发表于 2020-10-6 09:19:25 来自手机 | 查看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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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余常春楼主 发表于 2020-10-6 12:43:56 来自手机 | 查看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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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余常春楼主 发表于 2020-12-9 18:22:21 来自手机 | 查看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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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余常春楼主 发表于 2021-1-13 14:14:59 来自手机 | 查看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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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余常春楼主 发表于 2021-4-10 15:33:13 来自手机 | 查看全部
谢谢谢老板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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